縹緲閣、靈隱山。
高聳入雲的俊秀山峰高高屹立、山景被繚繞的雲霧半遮半掩地隱藏起來, 山腳百花盛放、誘人清香淡淡散逸開來,清風拂動花瓣一場花雨便簌簌地下了起來,此番美景當真如夢似幻、宛若仙境。
而此刻山腳下的醉夢湖畔早已矗立起一座高台,雅致的木橋蜿蜒著伸向湖心,廣闊的醉夢湖中央漂浮著一座小島,小島正中便是雅亭,四周圍繞著身段婀娜多姿的侍女, 不時揚起手中片片花瓣,花香籠罩著整個湖心小島。
亭內正有幾人對坐閑閑而談,石桌之上擺著糕點和縹緲閣特製的花酒, 主座之上一位身著淺藍長裙外罩紗衣的女子斜斜倚靠在柔軟的貴妃榻上,眼眸半闔半張端得是一派慵懶姿態,雲鬢峨峨、修眉聯娟、容顏秀麗至極,身側跪坐著兩個明眸少女持扇輕扇。
“幾位看妾身這縹緲閣可還入得了眼?”那女子一雙玉手微擺, 一雙秋水似的美眸開合之間風情萬種,朱唇輕啟、瑩潤如珠的聲音傾瀉而出、一顰一簇皆可入畫。
“豈止可入眼, 仙境大抵也不過如此吧。”一位身著藍色長袍的長須中年淡淡笑道,雙眼頗為享受地環視著四周。
“這天下,誰人不知縹緲閣主誌趣高雅、居所宛若仙境,漣君說這話可是過於謙虛了。”說話的外表頗為年輕、貌若潘安、白玉般的麵上笑意盈盈, 一雙點漆似的雙眼始終停留在縹緲閣主身上,眼眸深處藏著些許愛慕之意。
除了這兩個人下方另坐了兩人、一人身穿僧袍、袈裟加身,雙手合攏神色淡淡,出塵的氣質倒是十分符合修佛之人, 他便是佛寺前來參加此次大典的負責人,明真。另一人從入座為止始終未曾出聲,臉上隻淡淡笑著,一身玄色長袍中藏了不少的符紙,這人正是符山的玄天道君。
那愛慕縹緲閣主的人則是器宗宗主的首席弟子柳子筠,天賦甚是不錯,至於最後一個中年男子就是毒門的豐邪道君了。
如今六大門派已有五方齊聚縹緲閣,隻餘下萬劍宗之人尚未到來。
“幾位道友過獎了,妾身愧不敢當。”縹緲閣主微微一笑,俞加動人,“此次承蒙幾大門派看得起,一年一度的論道大典由我縹緲閣來舉辦,妾身定然不負眾望。”
“我等自然相信漣君的能力,定會使這次大典完滿結束。”玄天道君笑道,手指輕敲座椅,意味難明的眼神落在最後一個空著的座位上。
“隻是……都已到了這個時辰,為何萬劍宗的人還未到來?”
去除作為東道主的縹緲閣,其他四大門派今晨一早便已經到達了靈隱山,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了卻連萬劍宗弟子的人影都沒見著,對於萬劍宗的這番做派在座的每個人心中都各有思量,默契地沉默著。
此刻玄天道君挑明說了出來,幾人也不能繼續無視,那藍袍的豐邪道君聞言冷哼一聲、不大的眼厭惡地看向預留給萬劍宗的位置,略帶輕蔑地道:“可別是沒膽子前來了吧!”
“萬劍宗此番做派的確不妥,竟是公然拂了漣君的麵子,譜擺得也太大了些。”柳子筠適時符合了兩句,他倒也不提萬劍宗是否無膽、隻淡淡扯上了縹緲閣,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給萬劍宗扣了個不重視東道主的帽子。
隻可惜在場其他人並未作出什麼反應,縹緲閣主仍舊是微微笑著、素手支起鬢角秋水眸微闔,淡淡道:“左右也不急於一時,不若再等等,興許是路上耽擱了。”
“漣君說的不錯,兩位心急了些。”玄天道君眼中嘲諷一閃而過,麵上卻不露聲色地緩和氣氛,一句話說完也不再看那兩人微僵的臉,反而細細品起了酒。
和尚倒是對這暗地裏的你來我往絲毫不在意,任他暗潮翻湧、我亦不動如山。
就這麼靜坐在亭中差不多半個時辰,半空中突然襲來一陣狂風,吹得四周盛放的花朵瑟瑟發抖,鮮豔的花瓣霎時間四散飛開飄得到處都是。飲酒的玄天道君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一雙鷹眸瞬間變得銳利,衣衫一擺眨眼間人便已飛至半空,縹緲閣主緊隨其後飛身而起,再不見方才那慵慵懶懶的模樣,其餘三人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