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別墅。
山後頭的烈日漸漸溫和了起來,像半個燒紅了通透的月餅一樣掛在半山腰上等著跟這暮色說再見。
陸一遊端著一杯茶,輕輕吹了口氣,薄唇性感,淺淺的輕啄了一下。
他的眉頭好看的皺了起來,聲音低沉,“謝叔,這茶有問題。”
謝叔吸了口氣,低頭小聲道,“陸少,今年武夷山的氣候不行,降水量少之又少,唯獨的六株母樹產量每年本來隻有一公斤,今年隻有一斤五兩了。”
“所以呢?我跟他們不是簽了秘密合約嗎?”
“這,那邊說他們每年的母樹大紅袍是留著科研用的,今年的實在太少了。所以就用了二代接枝的大紅袍。”
陸一遊把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幾上,“我不管他們每年的產量有多少,我隻知道我簽了每年500克,並且每年都是先付全款四百五十萬!”
坐在廚房喝果汁的尚飛舞咽了一口口水,表情誇張。
並且小聲的問正在做飯的張姨,“張姨,少爺有這麼喜歡喝茶嗎?”
張姨放下手中的鐵勺,點了點頭,“少爺啊,喜歡喝茶就像喜歡小花一樣,這麼多年了,如一日。”
尚飛舞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在聽到小花之後莫名的沉重了起來。
別墅外傳來一些動靜,她從廚房的地方探了探頭,向外看去,十分好奇,“咦,好像是一副畫啊,哇,車上跟了好多的保鏢啊!”
張姨一臉驚訝,“少奶奶,您不知道少爺買了一幅畫嗎?”
“啊?一幅畫?”她完全不知情。
張姨像是懂了什麼一樣的立馬緘口,也對,少爺對這位少奶奶本來就不是因為喜歡才娶進家門的。
甚至一開始對這位少奶奶還百般為難,帶女人回來,不準她吃飯之類的。
現在又怎麼會連自己買幅畫都會告訴她呢?
她見張姨不回答,便自己興致衝衝的跑了出去,站在庭院處,好奇的張望著。
陸一遊難得對這幅畫這麼上心,親自去迎接送畫的人。
尚飛舞輕快的步伐越過庭院,走到別墅的大門前麵,便看見一個精致的木盒,想必裏麵就是他買的畫了。
陸一遊的心情看起來不錯,沒有因為剛才的茶葉事情再板臉擺譜。
“這邊,先去大廳我驗一下東西,然後把畫送到三樓的保險櫃裏麵。”他指了指前麵的路,對身後抬畫的人說道,“跟我一起來吧。”
陸一遊親自帶客,足以證明這幅畫有多麼重要了。
尚飛舞看著陸一遊走的有些遠的背影,這才小心問了起來,“謝叔,陸總買的是什麼畫啊?”
謝叔一如往常的利落,簡短的回答道:“白老先生的睡鶴”
尚飛舞瞠目結舌目瞪口呆,嘴巴都僵硬了,“什麼?!”
半響後她才回過神來,搖著謝叔的手,“你說陸一遊他把睡鶴買了?”
謝叔風淡雲輕的點了點頭,搞不懂為什麼她如此驚訝,“陸總想買這幅畫幾年了,前兩年出價好像幾千萬白老先生都不讓的,哎,反正是陸總,他想得到的東西總是會得到的。”
說完謝叔同情的眼神一閃而逝。
為什麼會同情呢?就是因為陸總他想得到的東西總是會得到的。
就像白老先生的這幅睡鶴一樣,那個女人,一回國,他隻要想,也是同樣能得到的。
尚飛舞感覺自己興奮的要飄起來了,她停止搖晃謝叔的手,徑直的衝進了別墅,“啊!睡鶴我一定要托福看一眼。”
而身後,謝叔的表情則是十足的同情了。
正牌少奶奶隻希望托福看一眼睡鶴,而睡鶴,陸總之所以收入囊中,卻是因為其他的女人。
謝叔頓時覺得,眼前這個因為能看一眼睡鶴而蹦蹦跳跳的少奶奶,年輕天真,卻可悲可憐。
尚飛舞興高采烈的站在大廳裏,滿懷希望的等著陸一遊親手打開這幅畫。
陸一遊本來放置在木盒上的手因為她灼熱的眼光停頓了一下,他帥氣的挑眉,“幹嘛?”
她有些高興的指了指桌上的木盒,“我想看看,聽說是睡鶴”
“哦,忘了跟你說了,那天晚會白先生把他的這幅畫賣給我了。”
她十分好奇,“多少錢啊?”
聽謝叔說之前好幾次要買都開價好幾千萬,這次能買到一定是出了更多的錢。
她想都不敢想這個龐大的數額。
而陸一遊卻隻是得意的笑了笑,“沒出錢,幫白老先生辦了點事情而已。”
尚飛舞驚訝的看著陸一遊,“哇,cool!”
陸一遊像個小男孩看著崇拜自己的小女孩一樣,得意的眨了眨左右挑了挑眉。
尚飛舞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猛烈的跳動了一下,驀地,她沒意識的笑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