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遊的潔癖是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家裏一般都是一塵不染的。
如今在這個小店子裏麵,他無法想象手中的筷子被多少人使用過。
想動手,卻又縮了回來。
尚飛舞從碗裏抬頭,熱氣熏的她細致的毛孔微張。
像是一眼就洞悉了陸一遊在想什麼一樣,她立馬喊來老板,要了一雙一次性的木筷子,並且用清水衝洗了好幾遍。
陸一遊這才矜貴的拿起木筷子略微小心的把細辣的米線夾到麵前的碗裏麵。
入口爽滑,香辣卻不刺激,鮮香麻辣的緊。
陸一遊雙眼滿是驚訝,忍不住讚揚道,“嗯,好吃!”
想不到這裏的東西還可以有如此的美味。
尚飛舞像個小女孩一般炫耀的重複道,“好吃吧?!”
“我就說了,這家店子不錯吧。”
“誒,你別跟我搶啊!”
“我要吃這塊肉。”
“不行,肉不能給你,我都這麼瘦了。”
“你哪裏瘦了,該有肉的位置還是挺有肉的啊。”
尚飛舞一時語塞,砂鍋裏的那塊裏脊肉就被無情的夾走了。
“哼。”她有些生氣的看著他,說好的來陪她吃,卻開始跟她搶著吃了。
她飛速的夾起牛肉丸,已經失去了裏脊肉,不能再失去牛肉丸了。
酒飽飯足。
陸一遊深吸一口氣,瞟了一眼空空的砂鍋,隻剩下一些散著香油和辣椒的湯底。
他慵懶的抽出西裝口袋裏的愛馬仕絲巾,簡單的擦拭了一下。
“老板,吃完啦,買單。”尚飛舞輕扯著嗓子喊道。
陸一遊拿出錢包,麵對花花綠綠的卡思索了半天,最後抽出了一張最普通的黑色的銀行卡。
這張額度最小,就用這張。
老板興高采烈的走過來,表情卻僵在了那張卡上麵。
“先生,我們這裏不能刷卡的......何況,您這還是黑卡啊!”
尚飛舞有些尷尬,“沒事沒事,他不懂,我這兒有錢......”
她說完,才驚覺自己出門根本就沒帶錢,連從尚家來醫院,都是走來的。
店子裏其他的顧客開始三三兩兩的向他們投來看戲的目光。
俊男靚女,吃米線沒錢結賬,有趣......
陸一遊仔細的翻了翻錢包,這才發現,裏麵除了證件跟卡之外,沒有錢...
沒有錢!
尚飛舞一時窘迫,抓過他的錢包看了看,憋著一股氣,腮幫子都有些鼓,“陸總,出門都不帶錢的啊!”
陸一遊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我這卡裏倒是有幾億,他取不出來啊。”
這話嚇得老板一個哆嗦,“算了算了,這小姑娘也是常客了,當我請她唄。”
老板一向憨厚好客,笑著說要請客。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尚飛舞是拒絕的,老板自個兒開店又當老板又當小工賺些小錢也不容易。
陸一遊的手搭在糾結著的尚飛舞身上,“走了,我讓jack來善後就行了,你早些回醫院裏躺著吧。”
說完,男友力十足的將她從桌椅上抱了起來。
她猛的吸一口氣,又迅速的把頭紮進了他的懷裏麵。
身後吃著米線的群眾們對著背影遐想無限,這簡直就是典型的現代式土豪男友,出門隻帶卡不帶錢,跟女友出行都是一路靠公主抱......
將近淩晨,馬路邊的人少之又少,加之a市第一醫院地處於三環邊上,一到晚上,車倒是有,就是人煙稀少了些。
夜裏也自然是十分的靜謐。
陸一遊穩當的將她抱在懷裏麵,一步一步的原路返回。
白月光灑了下來,一層細細的薄霧濃罩著飄逸寧人的陸一遊。
他目光直視前方,仿佛此刻他最認真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她送回病房。
她被這細小的認真悄悄的打動著。
病房裏。
她才剛坐了下來,陸一遊還沒來得及出去,jack就火急火燎的從外麵衝了進來。
陸一遊有些嗔怒,在他手下做事,最禁忌的就是毛毛躁躁。
他有些不悅的發問,“什麼事情?”
之間jack握著個電話,神情焦急,“有,有電話。”
陸一遊底眉眯眼,“誰的。”
jack小聲,“程詩曼。”
再怎麼小聲,也沒逃得過尚飛舞的耳朵。
她原本輕鬆的臉上躲不過一絲緊張。
陸一遊不露聲色的接起了電話。
那頭甜膩的聲音透過手機泄露了一絲出來。
“一遊,我的回國宴,暫時定在下周末,帝王酒店哦!”不是問他去不去,而是直接告訴他地方。
陸一遊一笑,她還是如此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