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雙眼暴凸,兩隻大耳尖立的吉娃娃醜的像是隻變異的蝙蝠,安然記得當年這隻狗仗人勢的東西是怎麼對著她狂叫的,此時見它這副慫樣,心裏倒是痛快,不由嘴角微微彎起。
無人阻攔。
而牧競堯坐在沙發上,閑雅得喝著一杯咖啡,似乎早就在等候著她的到來。
牧氏自老爺子過世後,跳過二代牧建霖,直接是牧競堯接手,牧建霖當了“太上皇”,完全不管事情,所以在這個家裏,還是牧競堯說了算,他不開口,謝謝在這房子裏怎麼折騰都行,誰都不敢吭一個字。
這說明了什麼?
他牧競堯的孩子誰都不可以多嘴,明著暗著表明這孩子是他的種,跟牧家的關係。
安然見到老劉也在客廳裏麵,幾十年的從軍經曆,古銅膚色的他嚴肅起來,叫人不敢多說一個字,當然也無人敢靠近孩子半分。
她不由微微一笑,老劉是個明白人,他的存在就代表著她的立場。
而吉娃娃的主人,以雍容華貴出名的阮珠華見自己的愛狗被欺負成這樣子,自是不能再保持優雅,一張精致粉飾過的臉微微扭曲,可又不敢上前去阻攔,任由孩子繼續追趕著。
見到進來的謝安然時,她再不能保持那優雅的形象,吃驚的長開了嘴,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
她似乎在想著謝安然怎麼會出現,隨即目光在孩子身上掠過,顯出一副了然,仿佛剛才的吃驚模樣不曾有過似的,但目光中依舊透著輕蔑。
“媽媽……”謝謝見到安然的身影,極為順溜的從狗身上滑下來,張著胖乎乎的小手跑過來要抱抱。黑背亦步亦趨的跟在孩子身後,甩著尾巴蹭安然的小腿。
“寶貝兒。”安然抱起孩子,心才落了下來,親昵的在她粉嫩臉頰上親了一口。
“真夠土的。”冷哼聲中帶著不屑,柳妃妃站在角落,怨憤的眼眸盯著謝謝。
“中國在古時,稱呼父母為爹娘,民。國時期新文化運動,但也沒怎麼多大改變,稱呼父親母親,或者直接爸爸媽媽。當然也有地方上的稱呼,滿族人叫阿瑪額娘,四川人好像叫家家,陝西一帶似乎叫大大,南方人叫姆媽嗲嗲。
中國文化博大精深,我可不覺得土,反覺得深邃。有的人是從小的習慣問題,可我不記得你認了個外國人做父親,隻知道你母親改嫁了牧家,在我記憶裏麵,牧家雖然子女都會去外國求學,但骨子裏麵還是很傳統的吧?”
安然輕輕一笑,顯然那道壓抑著聲音的嘀咕被她聽了去。
柳妃妃氣得臉一陣白一陣紅。她平時一直稱牧建霖爹地,自以為高人一等,卻反而被謝安然拐著彎的教訓了一頓,不中不洋,數典忘祖!
“謝安然!”她尖叫了一聲,狠狠跺了一下腳,恨不得一腳踩死她。“你自己沒教養就算了,怎麼自己生的孩子也沒教養……那可是霍章的作品!”她指著一地碎瓷,差點叫罵出有媽生沒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