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了一下他，他還傷著，他們就……
她臉漲紅，使勁拍了一下他肩膀，“那還不快點躺回去。”
“我要你陪著。”受了傷的牧競堯格外的嬌氣，拉著安然的手才肯躺回去。
風波平靜後的病房很溫暖，卸下尖刺的謝安然其實很柔軟，眉眼間都是柔柔的，看得他很舒服。他一直瞧著她，兩人兩兩相望，怎麼都看不夠似的。他拉著她的手不肯鬆，在她纖細的手指上比劃，一會兒捏捏她的手骨，一會兒摸摸她的掌心，刺得她癢癢的。
窗外風雨早已停歇，露出一抹明亮，天空像是洗過一般，幹幹淨淨，顏色絢爛。樹葉上積著的水珠滴答一下滴落，悄無聲息，誰也不忍打斷裏麵的默默溫情。
卓越悄悄探頭進來，見兩人已經在你儂我儂，一看就知和好了。牧競堯放眼看過來，見他在那擠眉弄眼，拿眼瞪他。
過河拆橋的家夥，卓越得瑟的勾了勾唇角，虧他演技高超，把美人騙了過來。威風凜凜的牧爺竟然要用這種苦肉計才能追回老婆，放到江湖上，也是一大笑話了。
他悄悄拿大拇指互相對勾了下，對牧競堯擺擺手，輕輕闔上門，放心的離開了。
牧競堯收回目光，捉著安然的手放在唇邊，用下巴新躥出的青茬刺她的手背，逗得她一縮一縮的。
“昨晚，他在你那做什麼呢？”他裝作不經意的問，眼角餘光不住的偷瞄她。
安然收回的手頓了一下，賀尋……她的眼眸垂下，如果跟他說，她決定跟牧競堯再試一次，他會怎樣？
她清了清思緒，跟他解釋了一遍賀尋在那的原因。“這些本來是要你做的，你說，你是不是很不負責任？”
牧競堯沉默了下，認真無比的看著她：“對不起，以後我一定會在你的身邊。”他一把拉過她，將她抱住，下巴在她頭頂輕輕摩挲。
他會把那些缺失的時光給補回來，給她一世安然，不再讓她流離，惶惶無措，在心底，他對自己那麼說。
***
“然”的會客室內，茶香清幽，從霧氣嫋嫋到香氣漸散，茶水變涼變深，滿室冷寂。
一會兒過後。
“你想再給他一次機會？”賀尋笑了下，笑得蒼涼。他守護了五年的女人，到後來，還是要回到那人身邊去。
其實他早就知道的，一次又一次，他見到了她對他的在意。那些表情、眼神、動作，那一晚兩人互相鬥氣的爭執，都是有跡可循。是她自己未有察覺，是他自己在騙自己。
謝安然臉上寫滿了對不起，唯一能說出口的，也還是對不起。這五年來，如果沒有他在身邊，她想她一定沒有現在的安穩。做下這個決定，是她聽從了自己的心，不想再依著腦子的理智。
直到牧競堯車禍，她才發現，原來心跟大腦是可以分開的。一直以來，她都刻意的跟牧競堯保持著距離，怕傷害，怕痛苦。可飛蛾撲火是天性，即使是痛，她也還是避不開那縱身一撲，哪怕早已痛過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