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太,是嗎?”看過那份鑒定書上的名字,安然笑容謙和的看過去。
“嗯。”女人點頭,傲慢點頭。
安然微微一笑,對她傲慢的態度不加理會,對著光看手中巴掌大的玉佛手。那是塊藍田上等白玉,觸手柔滑不澀,涼潤如水,水頭極好,對著光看,佛手手心的佛印發光如金。
謝家刻工之所以有名,是因為其雕刻手法大氣之中不乏細致,精美之處不失獨到。手中玉佛正是謝安然常用手法雕琢,每一筆都是精雕細琢。
安然微微蹙眉,拿起手側的放大鏡看過去。指縫細致,指節比例也是她的慣用手法,佛手心的“卍”字印記細如發絲,是用鑲金手法嵌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
旁邊圍觀的人也是細盯著那塊玉看,屏息凝神。
“怎麼,自己做的東西,這會兒不認識了,想否認?”張姓太太冷著聲音發難。
“是我做的,當然是敢做敢當,但隻憑這幾眼就斷定,未免太早。”安然淡定的笑看一眼女人,在場的關注細節的人隻看到謝安然忽然閉上眼,手指在佛手上細細摩挲幾下。
她這份淡然,到底是擺出玉雕大師的老資格,佯裝鎮定,暗想對策,還是另有她意?
旁人不得而知,隻見她睜眼,眼眸明亮卻溫和,對著人道:“從‘然’出去的每一塊玉都有特定標簽,我們對每一位客戶也有存檔,錢悅……”
安然叫過一旁站著的錢悅,讓她從檔案中抽調女人的相關資料。
錢悅早有準備,將一份文檔交給她。“張太太的佛手是在一個月前購買的,當時經手的是孟夢,不過她已經辭職了。”
辭職兩個字一出口,引來所有緊迫視線,也對了那名女人的意。
“嗬,這辭職辭得好,死無對證了,你怎麼賴都可以。該不會說那員工是臨時工,然後人家借著你們的名義賣假貨吧?”女人挑著眉梢,開始咄咄逼人起來。她的言語刻薄,聽在旁人耳裏刺耳,但也是一個堵人嘴的說法。
有的商家經常會借員工名義了結由瑕疵品引起的糾紛。
“張太太,人往高處走,我的員工如果有更好的發展,我沒理由強留。詢問經手人隻是慣例,妨礙不大。”安然鎮定自若,保持著笑容。
“況且,如果按張太太所說,這玉是出自我們‘然’,那麼跟經手的人無關,是跟我有關係才是,犯不著找個辭職員工做推脫。”
安然的這份擔當跟氣勢,讓人刮目相看起來。換了一般人的做法,當然是順水推舟最好。就算真的是員工問題,頂多被指摘用人不當,管束無力,事後再說嚴格用人就完事了。
可她連這個可能性也不提,對看人用人的這份自信,叫人也不免為她捏一把汗。
萬一就是那員工私自搞鬼呢?
“孟夢是在事情發生前,也就是張太太您買下玉佛手以後的兩個星期後辭職的。如果我們可以預見今天,張太太您會拿著機構的鑒定書來,那我們怎麼也會留著她,給大家解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