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競堯一陣沉默,喉頭動了幾番。
她腳上的傷本來已經愈合,因泡了熱水,血痂泡開,血水再度汩汩流出,灰色的水色飄出絲絲暗紅,變得更加渾濁。
牧競堯走過去,抽出手帕遞給她,然後拿出她泡著的腳,取了幹淨的紗布給她擦幹淨,擱在自己的腿上,一點一點的撥出嵌在她腳心的碎石,然後上藥。
她腳底的傷口又細又密,根本不能用創口貼貼上。
牧競堯細心的用紗布給她一圈一圈包裹起來。
原來是這樣,他一直以為,是她跟阮珠華聯手做出的一場戲,她是阮珠華的一顆棋子,卻原來,背後有著這樣的事情……
辛瑜怔怔看著他的舉動,忘記了哭泣,腳底上藥的時候,傳來密密匝匝的疼,但那種疼痛卻跟她以前經曆過的都不同,酸疼酸疼,被小心翼翼的包裹了起來,再也得不到釋放……
手術室的燈終於暗了下來,辛瑜急忙跑過去看躺在推車上毫無知覺的老人,“奶奶,奶奶?”
穿著藍色手術服的主治醫生走了過來,辛瑜見到他,抓著他手臂直問怎麼樣了?
那醫生也不謙虛,似乎在氣惱牧競堯將他直接從老婆懷裏挖了出來。“老太太這回如果不是我出手,隻怕這條命難說。不過,救她的最終辦法,還是給她心髒安裝起搏器,不然,下次再病發的話,就連我也就不回來了。”
辛瑜完全的愣在那兒,這種駭人的話她早已聽過多次,但這一次,她還是嚇呆掉了。最後一次的急救手術,以後再也沒有以後?
牧競堯拍拍醫生肩膀,“辛苦你了。”
那醫生側過頭,看了女人一眼,扯過牧競堯手臂,“你不是有老婆嗎,看著不像報紙上那位啊?這個是哪位?”
謝安然跟牧競堯結婚那會兒,就幾個人知道她是牧家媳婦,最招搖的一次,就是牧競堯登報公告天下的那次。
醫生眼裏傳遞出一種意思:你情人?
牧競堯直接白了他一眼,“我剛簽約的一個藝人。”反正他已經答應會給她解約,所以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對。
“哦,原來是這樣。”醫生了然點頭,“這是先施恩,要人家以後對你公司死心塌地啊。不過,你就不怕那女人對你死心塌地?”他加重一個“你”字。
忽而,他皺起了眉,摸了摸下巴,“不對啊,這也不需要你牧爺親自出馬吧?大可以找你手下解決,該不會……”
再看一眼那女人,他撇撇嘴,目光中有著另一種了然,“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女,兄弟,玩歸玩,別讓家裏的知道了。”
上流社會,夫妻在外裝恩愛,其實私底下養情人的多了去了,哪怕夫妻恩愛,但丈夫花心,在外養情人的也是常見的。
牧競堯想一拳過去,把他的擠眉弄眼變成熊貓眼,“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剛好碰上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