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然對玉雕精於細微,對事也是如此。
裴元對她說話吞吞吐吐,但也可從中察覺到些苗頭了。是真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吧,或者正在發生。
這個世界上,能讓牧競堯親自出麵的女人,沒幾個。以前是逢場作戲,但聽他用那種語氣,看他那種急切表情,這是與以前那些都不一樣。
要說能讓牧競堯產生關心的女人,那必定是有什麼不一樣的。
她知道自己是小心眼兒了,可女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人,很難再大度。守護自己的家,是本能。
她也知道,自己用條死了的小金魚卑鄙了一些,但此時,她沒有真憑實據,也不想翻看他手機,找人盯著他等手段去查他。她不想成為一個妒婦。
做人做事光明正大,她要給他留個麵子,唯有用一條金魚來提醒他,辛渝死了,但他有小謝謝,有家,有她……
她悄悄打量牧競堯,見他目光倒是坦然,心口微微一鬆,低下頭去,抽了張紙巾將金魚包了起來。
牧競堯心頭微微一擰,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下,側過目光,盯著她的後腦勺,眼眸微眯了下。這個女人,倒是比他想象中的還有敏感,又聰明。
他微微笑了下,竟不生氣她用這種方式,出聲道,“小家夥很喜歡這條金魚?”
“嗯,她自己挑中的。”安然捧著金魚站了起來,將放在手中的金魚放到他眼皮底下,“你說,我是給她再買一條,讓她以為這魚還活著好呢,還是等她回來再告訴她,魚已經死了,這樣比較好?”
牧競堯瞥一眼全身沒了金光色澤的魚兒一眼,濕潤的鱗片上沾著塵土,鱗片黯淡發白,他皺起眉,“前者雖然能讓她接受,讓她快樂,但怎麼說都是個謊言,不管是不是善意的。而且如果以後她知道了,一樣會難過。後者雖然狠了些,但長痛不如短痛,她早點接受事實,以後她可以有其他的金魚。”
“其實你根本不需要問我,以你對她的教育來看,其實你早就選擇了後者。”他看著她的眼。
安然挑了下眉,點頭,“是,以我的性格,當然是選擇後者。但之前,是因為你沒出現,我隻能將自己的意見給了她。但現在,她有了爸爸,你有你的看法。我不能再隻憑自己的意思。”
牧競堯笑:“那麼,我的意思是,把這條魚挖個坑埋了,小家夥回來以後,還是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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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別墅,阮珠華看著辛勁手上的文件,遞給他一杯香檳,“辛苦了。”
辛勁接過酒,喝了一口,臉上沒什麼笑意,歎一聲,“打好的算盤,還是被他算去了不少……”
阮珠華淡笑,“你跟他那麼多年,還不知道他的手段?我們的主要目的,還是要將辛瑜送到他身邊去,錢嘛,隻是小事情。況且,本來你就沒打算真的大賺他一筆,不過是比你的低價再低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