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裏麵，活生生的映射著一個女人哀怨的倒影，安然猛地撇開腦袋，避開他的手。
“是我胡亂問的，別想太多。”她的聲音淺淺淡淡，仿佛剛才那一幕沒有見到。
賀尋抓住她的手，緊的令安然皺眉，她轉頭看過去，賀尋見到她眼底的受傷，猛地一放手。
她是個驕傲的人，當年為了不想被牧競堯看扁，寧可自己獨自扛著一切，也不去向他求饒，而今，牧競堯的背叛無不說著她的失敗。
她需要一個殼子，將她自己躲起來，不被人看到她的受傷，他如果逼問下去，隻令她難堪。
“我送你回去。”他清了清喉嚨，道。
“謝謝。”安然垂了頭，幾乎將頭縮到胸膛裏。
這個時候，她再也沒有心思跟他討論淩波如何，也沒有心思去問，關於那個盒子的事情。
她的腦子裏麵一團亂，疼得厲害。未愈的感冒似乎有著加重的跡象，呼吸困難。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酸澀。
賀尋開著車，見她微微顫抖的肩膀，心裏疼得像是被人一圈一圈打了上去。
牧競堯那麼對她，那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車子猛地停了下來，安然猝不及防，身體往前衝去。但直直往前的身體改變了軌跡，她的身體往左側一偏，被人抱進了懷裏。
她動了動，想要起身，但收緊的雙臂令她動彈不得。
“安然，受傷難過的時候，記得還有我這個肩膀給你依靠。”淡淡沉穩的聲音，仿佛古鍾敲動，一聲聲漾進心底，令人覺得安心無比。
安然不再掙動，靠著他的肩頭，淡淡古龍香的味道竄入鼻息，她閉了閉眼，道：“我就靠一小會兒，真的就一小會兒……”
回到牧宅，牧家人全部正坐在餐桌上，安然經過餐廳，見到牧競堯坐在位子上，看著她，她徑直往前走，腳步未停下一步。
牧競堯的視線追著她，見她上樓，出聲道：“不吃晚餐嗎？”
安然站在樓梯上，一手扶著扶梯，一眼都未看向他，“我在外麵吃過了。”
冷淡的口氣，僵硬的背影，不光牧競堯，連牧建霖跟阮珠華都感覺到了。
謝謝張著大眼睛，看向牧競堯，“爸爸，媽媽是不是還在生你的氣？”
牧競堯拿起一邊的紙巾擦了擦嘴角，道：“我吃完了。”長腿一邁，追著謝安然的步子，上了樓。
今晚的飯菜不是謝謝喜歡吃的菜，小家夥見牧競堯一走開，立即將兒童碗推開，準備爬下椅子。
牧競堯在樓梯上匆匆一瞥，見到小家夥噘著屁股正往下爬，目光一掃那隻兒童碗裏剩下的大半碗米飯，冷聲道:“把飯吃完。”
小家夥半個身體垂在半空中，上不上下不下，吳嫂在這僵冷的氣氛中，大氣不敢喘，立即過來將謝謝抱回椅子。
謝謝垂著腦袋，不滿的拿著兒童筷子在碗裏麵戳來戳去。
阮珠華皮笑肉不笑，一邊夾著塊冬筍給牧建霖，一邊道，“小兩口看樣子又吵架了，真是能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