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順著她爬過的痕跡,在地上拖出一條,安然側過臉,不願再看。
之前,柳妃妃也曾割腕鬧過,不過,那個時候是用自己生命做威脅,阻止她跟牧競堯複合,那時候她滿心算計,卻不想,會真的有這麼一天,她會真的對自己下手。
哀淒的聲音一聲一聲,安然走過去,半蹲下來,一點一點將柳妃妃手指掰下,掏出自己的手帕,將她受傷的手腕用力的包紮,防止血液流得更多。
白皙的手指上染了血,她往自己身上胡亂擦了擦,直視著柳妃妃道:“你難道沒有自尊嗎?一個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你的人,你為什麼要為他這麼作踐自己生命。有那麼多愛你的人,你卻為一個不愛你的,傷害你自己,值得嗎?”
“你走開,不要你管。”柳妃妃狠狠推了安然一把,狠狠盯著她,“不用你假好心。”說罷,用另一隻完好的手去撕扯那手帕。
安然猝不及防,被她狠狠一推,一手撐在地上,掌心頓覺有什麼刺入皮膚,鑽心的疼。她皺緊了眉,不動聲色的緩緩站起身,將手握了起來。
“好,你盡管將手帕丟掉。”她忽然厲聲對著她道,眼眸內如藏鋒芒,滿是銳色,“我跟你說過,死亡的感覺是怎樣,你現在痛嗎?如果你感覺不到痛,那麼,你就把手帕扔了,讓鮮血流光,看這個人會不會為你流一滴眼淚,有過一點點的後悔。如果你痛,那麼你就好好愛惜自己,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不管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她一語雙關,告誡著她。
柳妃妃怔怔看向辛勁,眼神恍惚起來。“辛勁,你會嗎?告訴我,你對我,不隻有利用,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從小,她就不快樂。
她的母親,因為婚姻的不幸,爸爸的打罵,怨恨過她,直到後來,她嫁進了牧家。
可那時,她已經學會了怎樣去討好一個人,讓自己不讓人討厭,讓自己受最少的責罰。她是母親帶進牧家的拖油瓶,她察言觀色,努力去討好牧宅裏每一個人的歡心。
母親進了牧家,對她開始好起來,要什麼有什麼,新爸爸也是,對她寵愛備至。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那一刻,她想到的,不是自己變成了公主,而是覺得,自己的討好,得到了回報。
其實,她從沒有真心想要過什麼,隻是覺得她索要的那些東西,是她努力討好得到的回報。
直到遇到了辛勁,他是她真正想要的,是她真心愛上的。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知道他是在利用她。她想,辛勁會像爹地媽咪一樣,隻要她努力討好,讓他開心,就會得到她的回報。
辛勁抿著唇,冷冷看她。安然想,柳妃妃永遠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了。辛勁這個人,其實,這裏所有的人,都看不透他。
這個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根本沒有底線。
辛勁用冰冷至極的目光盯著柳妃妃一會兒,那目光,令柳妃妃崩潰。
答案根本不用說,那森然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