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手死死握緊右手,讓自己別那麼在意,略一鎮定之後,她堅持道:“不,別等以後了,打鐵趁熱,反正已經開了頭。我知道她對你珍貴,但我的人格尊嚴時間也非常珍貴,我堅持今天就要得到真相。”
她不想再拖拖拉拉,辛渝對他是心頭肉,她謝安然沒人喜歡沒人疼愛,那麼,她就對自己好,眼裏既然有針,那麼就將之拔出。
牧競堯麵色倏然轉冷,看向她,“謝安然,你別太過分!”
安然將頭一抬,目光清冽,半分不肯退讓。她從來不怕他,以前愛他,她甘願自己受委屈,如今已決定抽身而出,便更不會顧念他的心情,她隻圖自己快活就夠!
辛渝裹滿紗布的手想要抓住牧競堯手臂,但她手指略一彎曲,就疼得“嘶”了一聲,牧競堯趕忙轉頭看她,見她對著他搖了搖頭,閃著淚光看向謝安然。
“那一天,車子衝下懸崖,我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車子掉下海後,撞到礁石,車門被撞開,海水湧入,我被卷了出來……”她的聲音幹澀,帶著微微的抽泣,低低的。牧競堯一愣,但她已經決定開口,所有人都被她吸引,盯著她,屏息等她說下去。
窗外不知何時天色又暗了暗,開始絮絮飄起了雪花,屋內,每個人麵前的茶杯升起嫋嫋白煙,空氣裏寂靜無聲,隻有她斷斷續續的聲音。
辛渝用手背擦了擦微濕的眼,苦笑了下,繼續道:“我雖然僥幸從車內逃了出來,但也被礁石所累。當時海水湍急,根本無法浮上水麵,還被海水卷住,撞在礁石上,擦傷了臉,身上也受傷多處。我根本沒有力氣掙脫,以為會被淹死,也放棄了希望……”
聽到這處,牧競堯手指緊緊的捏緊了,薄唇緊抿,目光一片暗狠。那天,見車子衝下懸崖,他當即衝過去,一躍而下,當時的海浪有多大,他最清楚不過。他也是傷到了骨頭,至今身上還留有傷疤。
她那麼怕疼,當時一定害怕極了。可他卻沒有救到她,讓她在絕望恐懼中等待死亡……
辛勁也是死死的捏緊了拳頭,目光恨恨的看向謝安然。
安然察覺到他目光,隻當做沒看見,盯著辛渝,等她平複心情,往下繼續說。
“後來,我昏死了過去,等醒來時,卻發現我在一所破舊的醫院。當時我傷勢太重,根本無法回來。後來,當我知道我已經毀容,更覺得沒臉回來見你們。”辛渝開始掩麵哭泣。
牧競堯將她摟在胸前,輕輕拍她後背。“傻瓜,你毀了容,難道我就不要你了嗎?我猜,你叫的那個奶奶,就是救了你的人?”
這不難猜到。辛渝的親人隻有一個辛勁,如果不是那位老奶奶相救,辛渝不會在之後,與她相依為命,並且拚盡全力,也要給她治病。
安然聽到牧競堯的話,嘴唇動了動,嘴裏的苦味更濃。她拿起桌上苦丁茶喝了一口,媽蛋,真的苦的難以下咽。她忽的站起,其他人正被眼前溫情一幕感染,被她嚇了一跳,瞪著她,目光中全是對她破壞氣氛的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