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競堯死死盯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依戀來。但是她平靜的麵容,沒有一點表情,就像兩個認識的人在談什麼交易一樣,連熟悉都算不上。
安然回望著他,不逞多讓,目光中沒有半點妥協的意思。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兩人的目光中隻有彼此,隻是沒有年輕那女癡怨的交纏,安然刻意的疏離著,豎起了一道高高的牆,雙方僵持著。
仿佛被蟄了一下,牧競堯拳頭握緊,手臂的肌肉緊繃,辛渝掛在他臂彎,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憤怒,不由對謝安然更加怨恨。
好一個以退為進。
她以為她這麼說,他就會念著這段時間的相處,動搖了心嗎?
之前牧競堯對她有了責備,她隻能咬住了唇瓣,不能發作。
“競堯,我看我還是走吧。”辛渝語音中帶著委屈,有些哭意。“也許我不該回來,沒有我,你們之間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嗬,我真傻,念著你,念著我們之間的情分……我錯了,我不該做那些事……也許,我再不是心裏的那個小魚兒……”她鬆開握著的臂膀,往後退了一步,垂頭慢慢走開,一滴液體滴落在地麵上,她抽泣一聲,轉頭快了幾步。
牧競堯眉頭一皺,安然冷笑了下,“喲,我才說著要離婚呢,她這是演的哪出?還跟我客氣一下的意思嗎?”
眼前這情況,就好比兩個人對著一塊絕美的菜肴,兩個人都想吃,鬥了三百回合以後,一方突然撂了筷子,說老子不吃了,你愛吃吃,而另一方以為對方還客氣著呢,忽然變得像個嬌滴滴的小姐似的不好意思起來,推著說,那我也不吃了吧……
安然滿頭黑線,不帶這麼搶戲的,這是職業演員的素養?
不遠處,賀尋一直未走,清冷的眼將那三人舉動全部看在眼內。
摁滅了煙頭,“哢”一聲,他從車內走了出來。
“安然,結束了嗎?”賀尋臉帶溫和笑容,走路依舊優雅,像是特意趕在時間點上過來接她一樣。
安然轉頭看見賀尋,微愣了下,“阿尋。”
牧競堯眼睛頓時變得烏沉沉的,隻是這次,他再不能摟住安然,宣誓他的占有。
“阿尋,你是特意過來接我?”
“是一直沒走吧。”牧競堯冷聲道。
“是不是都沒關係,安然是我送過來的,當然,我要把她好好送回。”賀尋長臂一伸,將安然拉到自己身後。
牧競堯看著安然順從的站在賀尋身後,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他的手自然的搭在她肩頭,而她也沒有半點抗拒的意思。額頭青筋跳了下,他咬牙道:“謝安然,你不覺得你們現在這個舉動,有些不合時宜嗎?”
“我覺得沒有問題。”安然無所謂的搖了下頭,“算了,阿尋跟我的關係,反正我怎麼說,你都不可能明白,隨便你怎麼想,反正,我們很快就要離婚了。你去追你的辛渝吧。下周一……我們周一民政局見吧。”
最後,安然想了想,覺得還是定個日期再說,她不想再等。
***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安然臉上一派平靜。自辛渝出現的這些日子以來,心頭從沒有這麼平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