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安然忐忑，明顯感覺到賀老爺子對她不滿，話也少了許多。要在往常，老爺子是訓誡一番的。
一頓晚飯快結束時，小家夥在餐桌上已經開始玩起了吃剩的蟹殼。安然叫來傭人，將小家夥帶下去，對著老爺子道：“老爺子，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知道，在您眼裏，我就是個利用阿尋的壞女人……”
在所有人的眼裏，她跟賀尋早就是一對，隻是因為她心心念念放不下重振謝家的事，才堅持回到北城。賀尋跟她一起過去，甚至將事業也一起轉了過去。可卻變成了，她跟牧競堯複婚。賀尋能夠原諒她，但其他人，不見得會。
賀老爺子看了她一眼，抿了口酒，少刻，才道：“你知道自己做錯就好。阿尋有什麼對你不好的？他把你的孩子當成了自己的，這世界上，有幾個男人能做到這樣？我們很賀家有什麼對你不好的嗎？又有多少家庭，不計較你的出身背景？可你……”
老爺子狠狠瞪她，氣她的不識好歹，鬧出那麼大一件事情來，一下子將酒杯中的酒一口喝光，重重的，將杯子磕在桌上。
安然知道老爺子氣的不輕，垂著頭道歉。
“爸，這件事不怪安然。他們五年前有心結，這次，是徹底了斷了。”賀尋幫著說話。
“真的？”老爺子抬起一邊眉毛，盯著安然。
“嗯……”安然抿唇，點了點頭。
“那好，我明天就找人挑個日子，你跟阿尋盡早把婚結了吧。”
“什麼？”
“爸？”
安然跟賀尋同時一驚，看向老爺子。
“怎麼，你們還不同意了？”老爺子聲音提高了，雙眼一瞪，“你們還想拖到什麼時候？老頭子我年紀大了，想看到在我死前，你小子結婚了，行不行？如果你們在去北城前，就把婚事給辦了，至於出那麼大的事情嗎？我這麼大年紀了，還用的著為你擔心嗎？”
賀尋不敢回嘴，看向安然，而謝安然顯得有些為難。
結婚，不是兒戲，她已經重重栽過一次跟頭，哪敢再輕言許諾。
“老爺子……”
賀老爺子見她麵色猶豫，“啪”一下，重重拍了桌子，“你不答應，就別叫我老爺子。”
見著老爺子拂袖而走，安然皺著眉苦著臉看向賀尋。
賀尋知道她需要時間走出牧競堯給她造成的陰影，但即便有了心理準備，見她猶豫為難時，心理也是一陣失落。他勉強笑了下，拍了拍她肩膀，“老爺子隻是一時生氣，過了就沒事了。”
這下，安然心裏更加難受。
無論她做錯什麼，他好像都不會責怪她，永遠站在她一邊，這叫她既感動又愧疚。“對不起，阿尋，請給我一點時間，我很快就會調整好自己。”
***
賀家別墅，有一塊露天的天台，此時賀尋站在天台上，遠眺著黑暗中，黑幽幽的群山。月朗星稀，群山沉默，四下寂靜。
“叮”一聲，幽藍的火苗忽的亮起，接著火星一閃，賀尋吸了一口，吐出薄薄煙霧來，明朗月光頓時顯得朦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