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立哲眸中升騰起一股寒氣:“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是你舅舅,因為你的私心?”
素素緘口不語,唐立哲步步緊逼。
“你舅舅還做過那些事?除了索取我母親的性命外,他是不是還參與了其它什麼計劃?”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一五一十,一個字都不許再隱瞞!”
“對了,我上次在這裏酒精中毒,那真的是意外嗎?你舅舅既然想索取我母親的性命,他難道沒有可能將這份報複轉移到我身上?”
“說話啊,怎麼不說了?不是叫我出來有問必答嗎?怎麼突然又變啞巴了??”
“唐立哲,你夠了!沒錯,你酒精中毒不是意外,是我舅舅想要替我養母逝去的孩子報仇,想要讓你母親也嚐嚐失去孩子的痛苦,也沒錯,我當時就知道,包括謀害你母親的事,我也一早就知道,行了吧???”
心,就那樣揪痛了起來,很痛很痛。
“是什麼了不起的行為嗎?你這麼大聲理直氣壯的承認,難道你不該羞愧的低垂著頭在我麵前講訴你舅舅做的這些事?”
“我為什麼要羞愧的低頭,你母親她有向誰低頭嗎?你們有錢人就是這樣,別人做的錯事罪不可赦,自己做的卻不值一提!”
“我母親的過錯我曾經真摯的向江伯母道過歉,可你呢,你卻在充當著一個幫凶的角色。”
“如果你是這麼認為的我不解釋,我之所以向你坦白也是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再瞞的必要,情分已不在,我不用在意會不會因此而感情破裂或是分開,第一,我們已經沒有感情,第二,我們也分開了。”
“好一番決絕的言辭,真是將我們之間推到了再無可能複合的地步,我本對你心裏有愧,但你的這份私心卻將我的愧疚擊的粉碎,我,為什麼要惦念一個自私的人!”
“不惦念最好,你我之間早已無此必要!”
唐立哲邁步,赫然間想起那張推理單上有推理過江大良從事海上工作這一項。
他的心突然顫抖了起來,怎樣都沒關係,隻希望這件事,與你無關。
“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他作個深呼吸:“溫雅的死和你舅舅沒有關係吧?”
是該坦白還是欺騙,如果坦白了,她很清楚唐立哲會受到怎樣的傷害,可是欺騙難道不是更大的傷害。
也許她早就該對他坦白這一切,隻是放到今日,他們卻就真的再難回頭了……
“我舅舅曾經是一名出色的水手,他在海上的工作經驗非常豐富,因為痛恨妹妹喪女的遭遇,他可能做過一些錯事,傷過一些無辜的人,但是他如今已然放下了仇恨,甘願隱居鄉野,如果你不想讓上一代的恩怨沒有盡頭,請你就此放過他。”
“嗬。”
唐立哲冷冷的笑了,“這麼多年,我一直尋找這個凶手,卻想不到是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真是諷刺,我敗在了這樣一個人手裏,真是可笑,因為這樣一個人,我曾經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真是荒唐,又因為他,我差點連男人的尊嚴都失去,你舅舅他幾乎毀了我一生,而你,我以為是上天派來拯救的天使,原來也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你們舅甥倆的計劃真完美,先是變成魔鬼害我失去至愛,再以天使形象回歸我的視野,想我堂堂跨國企業的總裁,卻被你們欺騙了這麼多年,我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唐立哲決然離去的僵硬身影,落進素素的眼中,化作了一滴無聲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