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始(3 / 3)

“哪,你們看,”付君易開始誇人,“新娘子的這款呢,就隆重璀璨,伴娘的這款呢,就簡約清爽,不愧是我的愛將啊,了解我的心意。”

白應雪微微一笑,“你們覺得怎麼樣?”她問兩姐妹。

“不錯啊,很大方得體。”付莞言讚賞地,以新娘而不是公關的身份。

“姐姐啊,你那天是不是先在教堂宣誓,然後有一個西式的酒會啊?”

“對啊。”付莞言不露痕跡地。

“那這樣吧,宣誓的時候帶一款,酒會再帶一款,反正你也要換禮服的,換著帶比較有變化,好不好啊?”

“那我就不客氣了。”付莞言配合地。她早就知道妹妹會這麼幹了。

兩人相視一笑,雙簧唱得心照不宣。

“那你呢?”方韶其覺得付琢言的大度和不在乎都有些過了。

“世界上又不是隻剩下這兩套首飾了,我的自己解決啊。”付琢言簡單地。

“要不叫設計部再給你挑一款——”付君易對女兒還是不夠了解。白應雪則在一邊偷偷地笑。

“不用了爹地,我自己解決行了。我的眼光不差的。”付琢言仍然微笑地。

方韶澤在一邊,盡量不去看她。她的微笑,也是一種詛咒。

“就隻剩三天了。”方韶其提醒。

“大不了不戴咯。”付琢言輕巧地。

“你好歹也是伴娘嘛,別到時候穿著一條裙子就跑來教堂啊,”方韶其又開始了,“雖然你想突出你姐姐,也不用節儉到什麼都不戴吧。”

“她不是不戴,她是要戴最好的。”付莞言微笑地,了解地說。

白應雪默認地笑笑。

方韶其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目光在莞言和琢言間移來移去,但是沒人搭理他的疑問。

出了婚紗店,方韶澤兩兄弟分頭去開車。

“媽咪啊,你們陪姐姐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一會兒自己回去就行了。”

“你一個人行不行啊,都十年沒回香港了,香港變化很大的。”白應雪問。

“放心吧媽咪,不行的話我一定會打電話叫你來接我的。”

“這樣吧,韶澤送我們回家就行了,讓韶其陪你去,這樣我們比較放心。”付莞言提議。

“對呀,晚上順便一起吃個飯,大家溝通一下感情嘛。”付君易也讚成。

“隨便吧。”付琢言不是很喜歡這個提議,但也找不到理由拒絕,“不過我要去元朗,看看他順不順路再說吧。”

“SORRY,”方韶澤過來,“剛接到電話要我去元朗的分公司開會,我想不能送你們了,我讓韶其送吧。”

糟了,天塌了。付琢言有不好的預感。

“那正好,琢言要去元朗,你順路送她吧,韶其送我們就行了。”付莞言大方地。

果然,付琢言真是想死。

“這樣啊——”方韶澤也突然遲鈍起來。他本能地抗拒跟付琢言獨處,而且是沒有原因的抗拒,可能是神經細胞的自動反應吧,“那也好。”他看向付琢言,卻敏感地將眼神彈開。他知道那不是排斥力的作用,而是,相反——

車子在前往元朗的路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找不到話題,找不到情緒。

車子裏的空氣突然燥熱起來,悶悶地,讓人透不過氣。

方韶澤看看冷氣控製,已經打到15度了。付琢言注意到他的眼神,她知道這種燥熱,與溫度無關。

聒噪總讓人心煩,安靜則讓人心慌。付琢言討厭這種過分的安靜,她敏感地覺得有些微妙的東西在這不安靜的安靜中遊離。這個悶聲不響的男人,隻是輕輕地呼吸著,就擾亂了附近磁場中的一切頻率和波長。

方韶澤很喜歡安靜,尤其是在開車的時候,他可以集中精神做事情,不會出錯。然而今天,他感覺又回到了剛學開車的時候,安靜使他覺得心慌意亂,手足無措。那時,他隻需要一個教練,現在,他隻需要一個沒有付琢言的空間。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這個初見的女人隻要存在,就有本事擾亂他清晰的判斷,模糊他直白的感覺。而這些被打擾了的判斷和感覺,與旁人無關,隻與她與他的關係有關。

安靜的空間裏,到處充斥著亂的味道。這種文靜而又微妙的亂,不過隻有千萬分之一的幾率,卻真的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