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之乎者也的知縣,能在這樣的民風下,坐穩這個位置,讓四莊和雙城的其他人,認可他知縣的存在,想來也費了很大的力氣,付出了很大的心血。
她來到雙城,說好聽的是奉旨,說不好聽得其實就是逃難來的,這種情況她自然是能不得罪人就盡量不得罪人了。
“孫知縣,本郡主也明白你的難處,我也不為難你,現在我是出不了雙城的,因為我走出去,就會以抗旨論處,所以我是必定式留在雙城的,既然你不能留我在雙城縣衙,那就盡快的給我指座荒山,早點指好,我也好有時間整頓。”許熙慧淡然的說道。
而她的這番話,讓孫誌文再也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歎了口氣,走進屋沒一會拿出了一張潦草的地圖出來。等打開了,許熙慧才知道這是雙城的地方,看著地圖上遼闊的麵積,她才清楚的感受到,雙城的土地麵積是大誌的四分之一是什麼樣的概念。
“郡主,剩下的這幾座荒山,你就去黃鳳山吧,這裏野草橫生,不過好在開春之後會有許多野菜,而且山中腰有一處山洞……”
孫誌文說道這裏,說不下去了,怎麼說他也是大誌的臣子,如今去讓大誌的郡主去住山洞,真是——罪該萬死啊。
許熙慧像是沒有看見他的不對,點點頭:“這裏不錯,就是這裏了。”
“行。”孫誌文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快刀斬亂麻一般的點點頭。又看向四莊的人:“幾位覺得呢?”
“我沒問題。”肖依然聞言搖搖頭,她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這個郡主去肖家莊,現在已經達成了,自然沒有意見了。
李木恩和孟琉璃也點點頭,表示同意,隻要不去他們莊上,去哪裏與他們無關。
最後是顧言琛,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許熙慧,裏麵的深意一閃而過,然後才點點頭。
許熙慧接到了這個目光一愣,這個人什麼意思,剛才的目光中,她怎麼察覺到了一絲的看戲,不錯就是看戲,難道他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在雙城立足麼?哼,如果是這樣,那就等著瞧。
因為大家都沒有了意見,孫誌文無奈下隻好指定了黃鳳山為許熙慧以後的駐地,事情結束後,四莊的人陸續的離開了,因為天色不早了,許熙慧等人隻能在縣衙留宿。
是的,隻是留宿一夜,至於什麼飯菜不好意思,自己想辦法。許熙慧叫手下的人取糧食做飯,然後坐在屋子裏,無奈的歎了口氣,自古至今的皇親國戚,做的這麼慘的,隻有她一個吧。
被丈夫名正言順的寵妾滅妻,奉旨出去隻有一隊殘兵跟隨,婢女是自己在牙行買的,好不容易到了封地,直接被發配到了荒山,如今連一頓晚飯,都要自給自足。
諷刺的笑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來的窗子前,推開窗子,依偎在窗沿上,看著慢慢黑下來的夜景,默默的說道:許熙慧,不管多難,你一定可以的,一定要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站在最輝煌的地方,讓那些辱你罵你欺你的人隻能仰望你。
深深的歎了口氣,露出了淡然的微笑。艱難和不公對於堅強的人來說,隻是人生上的磨刀石而已,永遠不是打敗他們的武器。
堅韌的她在朦朧的燭光下,如同被度上了一層光芒,比之天空的皎月潔白迷人,這樣的美麗也晃了外麵不經意間看到這一幕的幾個男子,這一刻,那樣的身影就這樣無聲息的撞進了他們的心裏,生了根發了牙……
第二天一早,孫誌文就在縣衙的門口等待著許熙慧,見他們起來後,依然古板的上來之乎者也一通,然後才在秋霞等人鄙視的目光下和許熙慧催促下帶著他們走了出去。
大約走了半天的時間,他們才來了黃鳳山,到了山腳的那一刻,眾人終於明白了,這裏為什麼叫黃鳳山。
黃土飛揚,雜草橫生,在這秋末十分黃燦燦的一片,再加上呼呼的寒風,飛舞的塵土和草屑,真是如黃風飛舞,不虧稱之黃鳳山。
“郡主,這裏真的能住人嗎?”秋霞疑惑的問道。
許熙慧皺起了眉頭,沒有回答秋霞的話,而是注意到這裏的泥土上,彎下身子,用手捧起來一把,細細的看著。
“該死。”許久,一句憤怒的話從她的嘴中冒了出來。
“就是啊,真該死,這群刁民,竟然讓郡主來這種地方,就是流放的罪犯也比這裏好啊。”秋霞以為她是因為這裏的環境差才罵人的,馬上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