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村並非是久居之地。
若是有那麼一兩個未被消滅的殘敵,回去通風報信,那韃子報複起來,後果簡直不可預料。
麵對著一眾剛剛被解救的百姓,陳濤喊道:“鄉親們,都安靜一下!”
亂糟糟的百姓在他喊了幾遍之後,才終於算是安靜了下來。
陳濤這才得以鬆了口氣,對著一個年紀稍長的老大爺問道:“老大爺,我跟您打聽一下。你們這些人,都是來自於哪裏的?怎麼會被韃子擄走的?”
老大爺回答道:“小軍爺,您是不知道啊!我們都是永奠堡的百姓,幾日前,永奠堡被韃子洗掠。那守城的千總是個廢物!看到韃子來了,恨不得獻城!我們這些百姓孤苦無依,隻能任由人家掠走。還好小軍爺您救了我們!”
永奠堡!
陳濤心中驟然升起戾氣。
這家夥,對內跋扈,桀驁不馴的樣子,對外,倒是軟乎的很。長此以往,必定是個大叛徒!
他心中雖然惱怒,但臉上卻並未表現出來。
又跟這些百姓聊了片刻,便看到麻小六跑了過來。
“大人!您看!”麻小六把手裏的東西遞給陳濤,陳濤一見,便直了眼睛,“金子啊?謔,還不輕,該有一兩吧?”
“大人,這一錠一錠的金子,足有五箱。我大概數了一下子,多了不敢說,五百兩總是有的!大人,這可是五百兩金子呐!”
陳濤頓時笑了。
這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有了這幾箱金子,他在靉陽的事情可就好辦多了。
“還有什麼其他的嗎?”陳濤問道。
麻小六道:“沒有這麼值錢的了,不過,糧食還不少,還有牲口。”
“都帶回去!”陳濤道。
“是。”麻小六答應一聲,重回去指揮裝車。
先前那老大爺看到這一幕,不禁生怕自己是出了虎穴,又進了狼窩。猶豫再三,還是被眾人推了出來。
他怯生生地看著陳濤,問他道:“小軍爺,我們……我們可以走了嗎?”
“走?走去哪裏啊?”陳濤驚訝道。
隨即,他便恍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大概是拿他們當成是流兵,從韃子手裏麵搶到東西,估計也會搶老百姓的,類似於是土匪一樣的。
他們生怕自己會被對方擄走,這才詢問。
陳濤了然了對方的意思,便對他笑道:“老大爺,這靉陽至寬甸一線,地處與韃子交界處,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你們這些人走在路上,還不是就像是人家眼裏頭的一群肥羊嘛?還是跟著我們吧,我們正好要去寬甸,送你們回去!”
“啊?不……不必了吧?”那老大爺大驚失色道。
其實,從他剛剛說許品功的時候那副模樣,陳濤就知道,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他們都不想再回永奠堡了,這並非是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隻不過,就像是陳濤說得那樣。
逃走的流民當然有相當的一部分可以去山海關以內的地方,從而暫時逃脫戰亂的厄運。但是,還是有一大部分,是會遭遇到韃子,或是真正的流兵、惡匪的。他們沒有任何的自保能力,如此晃蕩在遼東平原上,早晚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