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濤這邊兒是真的急眼了。
王致和許高卓兩人,卻也是被他這一番話給弄急了。
許高卓顧不得身份尊卑,一時間竟是口無遮攔,對陳濤道:“大人,難不成,這樣的女子,你還想娶做正妻?”
“這樣的女子如何?這樣的女子如何?”陳濤怒極,拍案而起,“枉費你們兩個還是讀聖賢書出來的,聖賢就沒教過你們,靜坐常思己過,言談莫論人非嗎?背後說人壞話,這也是孔夫子學生的為人?看在你們兩個是讀書人的份兒上,我對你們已經是一忍再忍!不會說話,就都給我滾!”
王致被陳濤罵得眼睛都直了,絲毫不敢相信,陳濤居然會對他如此說話。
倒是許高卓最先反應過來,他們兩個人言辭中有些不太注意的地方,怕是不小心刺到陳濤了。
麵前這位畢竟是他們兩個人輔佐的對象,便算是真的有錯,隻要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大錯,他們身為謀士,自該容讓。更何況,不過是三人之間略有口角,真的並不能算是大事。
想著陳濤氣頭上許是聽不進勸諫,他拉著王致匆匆告退。
…
屋外,王致終於反應過來,緊接著,便是怒發衝冠。
“我們是為了誰?我們難道不是為了他嗎?逢端兄,你看看他剛剛那副樣子,誰該他的欠他的,活該為他設想嗎?”
王致心中怨氣不平。
他和許高卓不同。
許高卓跟著許品功的時候,委屈受得多了,早已習慣。
比起許品功,陳濤已經算是脾氣很好的了。更何況,一介武夫,戰場上動動手指就讓敵人血濺五步的人,你指望他有多好的脾氣呢?
許高卓看得開,也並不計較這些小事。
王致卻是被陳濤捧慣了,一直以來,他除了被當做空氣的時候沒人搭理的日子之外,就是被陳濤捧起來的日子。實在是已經太久,沒有人會對他如此的無禮了。倒是也難怪,他會不習慣。
許高卓聽了他抱怨的話,搖頭勸道:“罷了罷了,總歸是我們操之過急,許是有些話沒有說得順耳些。大人並非酒色之徒,也不貪慕錢財,更兼大多數時候都是聽勸的,比之其他將領要好得太多。做人總要知足的,不是嗎?”
王致有心反駁,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是了,許高卓說得沒錯。
隻不過,他心裏頭就是有些過不去這個坎兒罷了。
如是想著,不禁心情更加低落。
即便受重視又如何?他身處這武職衙門之中的文職,還不是一輩子都要被武官壓著腦袋做事?什麼文官?比較起那些部司衙門任職的那些位卑卻權重的不入流的小官兒,他難道也真的配叫一聲文官嘛?
“唉……”王致想著想著,便歎了一口氣,搖著頭先一步走開了。
許高卓看著他的背影搖頭,自覺自己的這個對手,怕不是太把文人二字放在眼中。
大明亂成這樣,遼東更是戰火紛飛,除了那些食物鏈頂端的文官之外,誰還能在這種地方擺文官的架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