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好消息!當真是好消息啊!”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聽到許高卓這喜出望外的聲音,陳濤就知道,他的的確確是給自己帶來了個很好的消息。
其實,這消息不用說,大概就也能夠猜得到。
熊廷弼自從上任以來,一直都在忙著整軍經武,修繕堡壘,行的是緩兵之計。穩紮穩打之下,一年以來,竟未曾收複過任何一個城池,自然也是絕沒有過這樣的大勝仗。
又由於他的脾氣不好,素來與同僚交惡。因此,朝中多是上奏章罵他的人比較多,而替他說話的,卻是絕無僅有。
這一次陳濤這裏的捷報,實在是讓他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這捷報傳出去,原本質疑熊廷弼的聲音頓時就全都啞了火。一時間,熊廷弼的壓力驟減。
再加上萬曆皇帝如今雖然有病在身,但好歹他還活著,還可以理事。對於這樣的大捷,他自然不會吝嗇任何的獎賞。因此,任何的好消息,都在陳濤的料想之中。
果然,許高卓急不可耐的闖進來,臉上笑容滿滿,就對著陳濤說道:“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寬靉一戰,壯我遼東軍威!朝廷特旨褒獎,擢升您為都指揮僉事,準予世襲,仍任險山參將。另外,還有些金銀錦帛的賞賜。大人,咱們這次,可是出了大風頭!”
“我倒是寧可不出這個風頭。”陳濤看上去卻沒有許高卓想象之中的那麼興奮,真正的聖旨還並未來到險山,卻是褒獎的內容,已經傳遍了整個遼東,乃至是天下。
陳濤不僅知道,自己被連升兩級,當上了正三品的都指揮僉事,獲得了一大筆賞賜。連帶著下屬們也是水漲船高,一個個都是既升官又發財。
而且,他還知道的是,熊廷弼要親自返京,獻俘闕下。這麼一來,還不知道要招惹多少人的紅眼呢!
見陳濤興致缺缺,許高卓很快便也反應出來了他的意思。他不禁為自己剛剛的雀躍很是羞慚了一下,身為謀士,他本該比陳濤更明白局勢優劣才對。現在,卻居然比陳濤還容易被衝昏頭腦。實在是不應該!太不應該了!
整理了一下情緒,許高卓說道:“大人所言甚是,學生這裏也琢磨過。熊經略本就是個不招人待見的,此次獻俘闕下,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豔羨功勞。若是聽之任之,怕是要命犯小人,慘遭事端的。即便明裏無法給咱們搗亂,但暗地裏頭,卻說不準要下什麼黑手!”
陳濤點點頭,他也覺得這事情比較麻煩。但經由許高卓這麼一提,他反倒是不太好繼續潑冷水了。想了片刻,強露出笑容來,安慰許高卓道:“不過,我們倒是也真的不必就如此緊張。天高皇帝遠嘛,咱們能打仗,難不成還有人撤了咱們不成?起碼現如今,熊經略還穩穩當當的坐著那經略的位子,就能護咱們一時。找下家,還不用太過著急了。”
許高卓聽罷,也點了點頭。他知道陳濤是在寬慰他,便也順勢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