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濤對手下的士兵,福利那是絕對沒得說的。
活著的時候,好吃好穿緊著他們先享用。雖然平時訓練很累,打仗死人也確實是難以避免的事情,但還是有很多的小夥子願意賭這一把。
賭輸了,大不了賠上一條賤命,總歸是窮人家,也沒有別的可以搭上的。可一旦要是賭贏了,那可就舒服了!日後升官發財,陳濤是把路都給他們指明白了的。
更何況,就算是死了,也還有一筆一次性的陣亡撫恤金可以拿到,相當於是三年的足額兵餉。這在任何一個百姓家庭之中,都算得上是巨款了。
而且,像是老頭兒這樣的情況,獨子陣亡,老無所依,還可以住進險山軍專門用來供養這種親屬陣亡,老無所依、幼無所養的老人和少弱孩子的養濟院裏。不花一文錢,雖然不至於生活的多好,但好歹是可以生活下去的。
然而,看這個老頭兒的樣子,顯然,他大概是什麼都沒有的。
果然,那老頭兒聽了陳濤的話,像是反應了一會兒,才勉強弄明白他在說什麼。猶豫著說道:“小民……小民沒拿什麼……什麼金啊……”
“你還裝!”唐望簡直是怒不可遏,罵了一句之後,上前就要打人。
陳濤麵前,哪裏輪得到他動手?
馬登龍一個眼色,立馬就有士兵過來轄製住他。
唐望也知道自己在陳濤麵前失態了,但一雙眼睛卻還是死死地瞪著那老頭兒不放。就好像是要從對方身上生生撕下一塊肉來似的。
這麼痛恨?
陳濤不禁覺得有些迷茫了。
若說老頭兒說的是實話,唐望也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吧?
“好吧,就算你沒有拿到撫恤金。”陳濤對老頭兒問道,“那養濟院呢?老人家,您這樣的情況,絕對符合標準啊!為什麼不住進養濟院呢?”
老頭兒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看上去似乎是有難言之隱的樣子。
陳濤眉頭皺得更緊了,半晌,他說道:“這樣吧,老人家,你暫且在這衙門裏頭住下來。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了,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怎麼樣?好不好?”
老頭兒看上去很不情願的樣子,但還是聽從了陳濤的安排。
馬登龍親自派人將老頭兒護送去空屋休息,倒是長了個心眼兒,讓人在屋中盯著,這老頭兒一時想不開,做了什麼傻事。
等到那老頭兒走遠了,馬登龍的人才放開了唐望。
唐望跪在地上,對陳濤說道:“大人容稟!您可不能聽信這老頭兒的一麵之詞啊!”
“唔?這話怎麼說?”陳濤挑了下眉毛,輕推茶杯蓋子,撇了撇茶葉末,就著新沏的茶水抿了一口,等著唐望的回答。
唐望跪直了身子,對陳濤解釋道:“大人,卑職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您吩咐下的撫恤金,無論是傷了、殘了、死了的士兵,卑職都不敢克扣他們和他們的家人哪怕一文錢的!誰都可能會有這麼一天,卑職就算是再鬼迷心竅,也絕不可能幹出貪墨這些銀子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啊!那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