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剛剛接到耿督理傳回的消息。新任巡撫紀大人將至險山堡了,就還有半日的路程,您看,是派人去接一下嗎?”
陳濤坐在位子上想事情,突然被馬登龍打斷。
他想了想,沒有直接回答,卻是問道:“熊經略到哪裏了?”
馬登龍是他身邊的親兵隊長,也是參軍室第一處的督理,自然是他的親善之人。有什麼事情要報給陳濤,他都是最早會知道的。
因此,聽陳濤問起也不意外,思索了片刻,便當即回答道:“據說熊經略在山海關便停住了,暫時沒有往這邊兒來的意思。許是山海關那邊的事情,比較起這邊兒來要重要一些吧?”
“嗬,他請來的人,他倒是不來送一程。就真不怕我冒天下之大不韙,幹脆給這巡撫大人哢嚓咯?”陳濤嗤笑一聲,自己跟自己開了個玩笑,隨後生怕馬登龍當真似的,改口道,“新巡撫來了,當然要迎接。但不是派人迎接!那是我的頂頭上司,上頭派他這個軍民一把抓的大官兒下來,不就是為了製衡我的嗎?我得親自去接!”
“啊?您親自去?”馬登龍一聽這話,就覺得特別的沒有麵子了。
要知道,陳濤是整個險山軍的主心骨,他若是一動,那整個險山轄境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得朝著這一塊兒轉悠。
他矮下身段,親自去迎接,那不就是示弱的意思嗎?
陳濤看出他的意思啦,不禁笑道,“大舅哥,你擔心個什麼勁兒啊!我是隨隨便便吃得了虧的人嗎?現如今整個險山,兵馬,抓在我手裏頭;錢糧,一個大旗商行,一個彙通票號,那是命脈!命脈懂嗎?我隻要把兵馬穩住了,把錢糧抓緊了,就算我把他供上天!他說白了,也就是個泥菩薩,你還怕他真的能顯靈是怎麼著啊?”
馬登龍一聽便樂了。
心中不禁琢磨著,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陳濤在險山軍的地位,豈是他一個外來戶說攪動就攪動得了的?
旁的不說,陳濤手底下三個鎮的野戰部隊。第一鎮的統製宋汝良是他手底下的親信,第二鎮的統製郝功成是個有本事卻也對陳濤真心服氣的,第三鎮的統製竇向光在陳濤麵前更是個隻知道‘是是是,對對對’的馬屁精。再加上基層軍官大部分是險山講武學堂的畢業生出身,這支隊伍除了陳濤,還真就沒人能完全掌握。
更別提陳濤提到的大旗商行和彙通票號,陳濤自己都是幕後東家!再加上零零碎碎的小商行、大工廠,他要是不願意貼補部隊和地方財政了,隻要把這資金一抽,十八個軍堡的軍民各色人等都絕對要鬧起義的。
心裏這麼想著,馬登龍當即就覺得痛快多了!
既然陳濤胸有成竹,他也沒有理由憂心忡忡地扯後腿。
臉上一笑,耳中突然聽到陳濤說道:“樂什麼樂呢?我讓你去給我叫靳總隊長過來,你想什麼呐?再走神兒,就算你是我大舅子,我也喊桂昌過來收拾你,你信不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