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山堡城郊村,第七營營部。
夜晚微微轉涼的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烤肉的味道。
烏克麵前架著一個燒烤用的碳爐子,上麵整整齊齊的碼放著切好串起來的肉串。他翻轉著手邊的肉串,不時均勻的撒上些許的作料。
烤肉做得很香,但屋中的士兵們卻都麵色古怪,不時還偷偷地幹嘔兩聲。
烏克哼了一聲,舉起一串考好的肉串,放到嘴邊,撕下一塊肉來,慢慢咀嚼。吃得搖頭晃腦,嘖嘖有聲。顯然,是覺得味道蠻好的。
烏克心情不錯!
此一戰,他也的確有值得開心的資本。
這是第二鎮成軍以來,第一次獲得像樣的勝利。
而且,還是整窩端掉這種大勝!
旁的暫且不提,就單說那賊首馬戎,如今就被綁在靠近門口的一根柱子上,胸前、腿上,幾處都被燒紅的鐵釺燙的鮮血淋漓,碳化成烏黑的一塊,發出陣陣焦糊的味道。
“怎麼?還是不肯說嘛?”烏克將一串肉串吃完,把鐵釺子插進炭火裏頭,慢慢轉動。看都不看那馬戎一眼,隻顧著一心一意的盯著手中的釺子看。直看了半晌,他突然笑了一下,將燒紅的鐵釺子遞給一旁的士兵,吩咐道:“繼續!”
士兵接過鐵釺子,不敢怠慢,當即走過去,將鐵釺子橫過來,對著馬戎那道深深的泛著濃濃血色的傷口猛地按了下去。
“啊——”
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響徹雲霄,烏克卻仿佛很享受似的,眯了眯眼睛。
“不急。”他說道,“我有的是時間!我有的是時間慢慢跟你耗著!”
他說罷,又開始烤肉串。
味道傳進馬戎的鼻孔,都不禁急得他一陣幹嘔。
當然,這麼久沒有吃過東西的他,此時絕對吐不出任何的東西來。
說話間,烏克已經又吃完了一根肉串,眼看著他把鐵釺子燒紅,遞給手下的士兵拿過來。
馬戎終於忍耐不住恐懼,嘶嚎道:“我說!我說!我說!”
烏克哼笑一聲,擺了擺手,“早這樣不就結了嗎?非要叫我多費力氣!說罷,你姓什麼,叫什麼,之前是什麼職司?為什麼要落草為寇?前一段時間劫掠我險山軍的糧草,又是為了什麼?一條條,一件件的,給我仔仔細細地說。”
馬戎垂頭喪氣的說道:“我姓馬,單名一個戎字。世襲廣寧衛指揮僉事,萬曆三十七年襲職,曾任廣寧練兵都司。韃子入侵廣寧時,我也曾率人盡力抵抗,可沒想到,韃子勢大不說,那官長們也著實是太過不像話了!我為他們賣命,他們卻在戰事不協的時候,第一個掉頭就跑。上麵人都跑了,廣寧城破,我帶著幾個弟兄好不容易逃出來。起初,是想在青台峪討日子的。可那邊兒剿匪剿得太過厲害!我沒辦法,隻得帶著兄弟們換地方,一來二去,這才到了紫陽山落草。”
“哼,敗軍之將!何以言勇!”烏克頗為瞧不起馬戎這種人,哼了一聲道,“那之後呢?落草之後,你為何劫掠我險山軍的糧草!說!老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