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後,屋中升著火爐子,暖意融融。
陳濤倚靠在躺椅裏頭,昏昏沉沉的午睡。
突然,耳邊傳來了馬登龍的聲音。
“大帥,大帥?”
這聲音嘈雜得很,讓陳濤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但到底是聽出了馬登龍的聲音,也知道馬登龍不是重要的事情是不會來打擾自己的。
陳濤隻得強打起精神,問道:“怎麼了?”
馬登龍道:“大帥,是警政局總辦李存洲李大人、督查署署長顧鶴皋顧大人來了,您現在要見嗎?”
陳濤打了個哈欠,知道是為了貪墨案來的,當即道:“讓他們進來吧。”
顧鶴皋、李存洲兩人進來的時候,陳濤還維持著午睡的姿勢,閉著眼睛,像是還在熟睡一般。
李存洲看了眼馬登龍,得到肯定的眼神,才和顧鶴皋一塊兒躬身道:“卑職等參見大帥!”
陳濤擺手道:“免了!登龍,給兩位大人看座。”
李存洲、顧鶴皋謝過陳濤,坐在馬登龍搬過來的團凳上。
陳濤問道:“這麼急吼吼地要見我,有什麼要緊事,是我現在就必須知道的嗎?”
李存洲欠欠身子,回答道:“回大帥的話,昨夜,卑職手下警探,在街上以幹犯宵禁的罪名逮捕了寧邊大都護府使陳芳遠,經過一夜以及上午的審訊,基本可以認定,此人手中有重要證據,可以證明平安道上下貪墨修建民房的銀子。”
“既然有證據,那就從他手中摳出來。”陳濤閉著眼睛吩咐道:“拿到證據,遞交給法務署,盡快審結,盡快追回銀兩,盡快給百姓們一個交代。這才是為今之計最為重要的事情,曉得嘛?”
“是,卑職明白。”李存洲回答道,轉頭看了眼顧鶴皋。
顧鶴皋說道:“大帥,此前關於法務署民政廳一眾官員瀆職的事情,卑職已經查出個大概了。是民政廳前任廳長……”
陳濤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既然此前沒有覺察,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再說了,一個人,就算是廳長又能做得了什麼?上上下下,蛇鼠一窩,這才是最大的弊病!法務署的事情我聽說了,前任廳長不是讓杜衡責罰,滾蛋了嗎?我已經簽署了命令,追認此事。險山正值用人之際,這一次又是督查署第一次失職,我兩方都恕了,不打算追究什麼。但是,你們都給我記好了!再有下次,該不輕饒!”
顧鶴皋、李存洲雙雙起身,“是,卑職明白。”
陳濤合了眼,顧鶴皋硬著頭皮道:“大帥,卑職這裏還有一事要稟報。法務署近日在核查以往涉案卷宗,已經初步理出一個頭緒。隻是,此事牽涉甚廣,不知道大帥可以給到幾分權力?”
“什麼?”陳濤挑了下眉毛,稍稍坐直身子,目光看著顧鶴皋問道:“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顧鶴皋回答道:“卑職並非擅自越權,而是此事不僅是法務署的苦惱,也是卑職的苦惱。所謂監督,卑職以為,應當是為了讓法務署更好地運作才是。發現缺點、疑點固然重要,而發現其難處,卑職以為,也是同樣的重要。更何況,近日法務署動作起來之後,已經有數位朝鮮國的大員要員找過卑職,明裏暗裏,是要卑職動用職權,向法務署施壓。卑職以為,此事已經不得不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