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濤從未想過,自己的手下居然會出這種亂子。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險山政務委員會的成立的事情說起。
那日,陳濤和紀逢春好好商議過政委會成立的事情之後,得了陳濤的‘尚方寶劍’,紀逢春轉過頭,就幹勁十足。先是張羅著給自己選材,而後,又借著陳濤的名義,和朝鮮方麵進行接觸。
因為有陳濤的授權,他的統計署很容易的,就得到了李倧的支持,在朝鮮八道分別設立了稅監局作為派出機構。
也正是這個派出機構的成立,引燃了一直以來潛藏在險山鎮官兵心中的,對巡撫衙門的一股子莫名的排斥。
酒樓內,喧囂吵鬧的角落裏。
北部軍務督辦署直轄野戰工兵團的一位新近連長,正和下屬的幾個兵目利用休假的時間在酒樓裏麵飲酒。
不知是怎麼談論的,突然就討論到了這個事情上麵。
一個兵目說道:“我聽說,近日來又要修路了。咱們工程兵是做什麼的?原本以為,是修挖戰壕,埋置土雷等等,總歸是跟作戰有關的事情。可誰知道?當了這工程兵之後,整天就給那幫子窮酸文人指揮著,不是砌牆,就是修路。要我說,還不如去當普普通通的步兵,總也好過每天幹民夫的活兒!”
“你就省省吧!”另一個兵目說道,“我有個兄弟在輜重團,知道嗎?那才叫苦呢!這大冷天的,偏偏要去運輸材料。知道是什麼材料嗎?據說,是給朝鮮那些百姓蓋房子的!也是巡撫衙門弄出來的幺蛾子。咱們當兵吃糧,難道是為了幹這些活嗎?戰死沙場,都比這個來的痛快得多!”
“可誰說不是呢?”先前說話的兵目搖頭道,“大帥多英明的個人?居然也會被那紀逢春哄了去!要借兵就借給他,要東西也都給他,依我看,大帥真的是糊塗了!”
“混賬!”一直尚未發話的連長突然拍了下桌子,“我看你們才是活膩了!大帥也是你們能夠隨隨便便出言編排的嗎?我可告訴你們!若說剛才那話,我隻當你們是酒醉了說的胡話。可誰要是再敢多說一句大帥的不好,小心我割了你們的舌頭!”
一見連長發火,幾個兵目都神色訕訕起來。
誰都知道,現在險山鎮連排長一級的軍官,都是險山講武學堂畢業的,兵目之中,也有相當一部分出自險山講武學堂第二期。論起對陳濤的忠誠,這些人敢說自己是第二,就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而且,即便不是講武學堂畢業的兵目,也都是險山鎮的老兵,對於給他們衣食住行,幫他們養家糊口的陳濤,大多都是忠心耿耿。
過了半晌,才有人又開口道:“連長,不是我們敢背後編排大帥。大帥自然是英明的,可身邊也難免會有小人作亂。咱們都是大帥手下的兵,自然該為大帥著想。既然有些人大帥尚未看清,沒有剪除,那我們自然應該幫大帥想到這一步才是啊!連長,您說呢?”
那連長沉吟片刻,麵色極為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