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濤倒也不是特別喜歡挑撥離間下屬關係的。
必要的時候自然另當別論,可不必要的時候,他還是要維護雙方間的關係。
在耿榮祥來之前,龔正祥就被他請出去了。和耿榮祥的談話裏麵,他也沒有提及到龔正祥,就連語氣,也是一副完全公事公辦的樣子,沒帶什麼情緒。
不過,耿榮祥回去之後,是否能夠想清楚是誰打他的小報告,那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安排完一切之後,陳濤這晚睡得還很不錯。
可同在帥府,那兩位天使卻是一夜未眠。
…
卻說當晚,被陳濤在酒桌上說了那一番話之後,兩個人心情就不是很好。
礙著陳濤的麵子,兩人又無論如何不能表現出來。心中一時間極為氣悶,隱忍不發,直到被馬登龍帶去安置到廂房中,左右看過沒有可疑人等,他們才總算是卸下一口氣。
胡良輔道:“這位大人還真是不開眼。咱們不朝他伸手便罷了,他竟是還想攔著咱們的財路,不讓咱們對那國王伸手。他以為他是誰?”
王敏政四下看看,搖頭道:“自是不同的啊!九千歲看中的人,難道你還真敢惹毛了他?”
“那自是不敢。”提起魏忠賢,胡良輔也不禁軟了下去,可終究是有些不願意的,“要不,明日宣旨的時候,咱們……”
“這!”
王敏政突然喊了一聲。
胡良輔不明所以的回過頭去,卻見王敏政站在床前。
他整個身子像是定住了一般,一手拎起一個被角,定定的盯著床上的東西看。隻是由於遮擋的緣故,胡良輔站在那個位置並不能看到床上的東西。
總不會是床上有人吧?
胡良輔無趣的想道。
他對女人自不是不感興趣的,宦官妻妾成群的也不少,各有各的玩兒法。隻是那被子下麵,著實不像是有活物的樣子。
他走過去看,王敏政卻突然把被子合上了。
“到底是什麼啊?”胡良輔湊上去問道。
王敏政看了眼床鋪,驚魂未定,他對胡良輔道:“你……不如打開看看?”
胡良輔怪異的看了王敏政兩眼,上前去,一把掀開被子。
就在被子被揭開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頓時就定在了那裏。
“這……”他懵了半晌,才看向王敏政。
王敏政額上冷汗直流。
“不是人家不大方。”王敏政道,“實在是人家大方起來,怪嚇人的。”
胡良輔愣愣地點了點頭。
床鋪上,一根根金燦燦扁平的金條,在夜晚昏黃的燈光下散發出溢彩。
陳濤這些年,在打點朝中這方麵,花費的不少。
他深知,這是一個朝代走向窮途末路的時候。和那些昏庸無能的蠹蟲太過劃清界限的人,往往無法立足,更無法實現任何報複。所謂犧牲,也大多對時代而言,屬於是杯水車薪的。
想要讓自己立足,就要先喂飽這些蠹蟲,把自己偽裝成一個能夠和他們同流合汙的人,這才會得到他們的支持,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