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對於此人,你有情緒,也有看法,更有疑惑。但我要告訴你的是,真正想要平定遼東亂局,你就必須要用好他!”孫承宗一針見血,直截了當的如此說道,“想我遼東,命運多舛。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都是被韃子壓著打。唯有在他的手下,才有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這樣的人,如果不能為我所用,那絕對會是個噩夢!”
“可是,老師,既然如此,為何不將其抑製住?”袁崇煥道,“既然是癤子,那就總會流膿的。與其等待日後無法收場,我們為何不現在就果斷處置?”
“現在?不!”孫承宗搖頭道,“我觀陳濤此人,固然是有他自己的小主意、小心思,但究其根本,還是個很願意為國效力的武將。這樣的武將,我們不妥善利用,反而加以打壓,以如今的形式,不就是逼著他靠向韃子那邊兒嗎?要知道,韃子滅我大明之心久矣!如果有機會,他們肯定是很願意把陳濤拉扯進自己的陣營的。我們要做的,是讓陳濤這塊金子為大明而放光,絕不是等著韃子將其取走,或是直接土埋,白白的將其浪費掉。懂嗎?”
袁崇煥雖是點頭,但心中卻是大不以為然。
在他看來,有心思的陳濤,比起滿桂、祖大壽等人,實在是更為危險。更何況,他手中還握有重兵,那就更加是個不穩定的因素!
袁崇煥心中琢磨,總要挑一個時候,一舉將這個危險平掉才是對的!
看他這副模樣,孫承宗隻能在心中暗自搖頭,他的時間不多了,可能來不及扭轉袁崇煥對陳濤此人的看法。
…
於此同時,椵島帥府。
從各地趕來椵島賀喜的險山鎮諸將官,頭一天晚上才喝罷了陳濤喜得貴子的喜酒,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被召集到帥府二堂。
陳濤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看,以至於下麵所有的人都心中惴惴不安。
階下眾人低著頭,等了許久,上頭才有聲音傳下來,“聽說,孫老大人不日就要回鄉了?新任督師……高第?那是個什麼玩意兒?誰知道嗎?”
陳濤這麼問,自然是對這個名叫‘高第’的新任督師十分不滿的。
下麵人私底下左顧右盼一番,還是龔正祥站出來,對陳濤說道:“回大帥的話,高第此人,據說是閣老魏廣微的門人。”
“魏廣微?”陳濤嗤笑一聲,“那又是個什麼東西?說是官宦之後,還不若說是宦官之後!真真兒是奇也怪哉,這樣的人,也能在朝中立足嗎?”
陳濤說這句話的時候,好似完全忘記了他自己也是其他人眼中的‘閹黨’似的。不過,下麵人自然也都是有眼色的,沒有一個敢擅自多言。
陳濤說道:“孫老大人一走,我們的日子就更加難過了。可要知道,他那位學生,恨我入骨呢!”
“想必,也不過是個兵備副使,大帥何須如此介懷?”唐望出言寬慰道,“大帥,他若是對您好些,咱們也就對他容讓著一點兒。設若是他對您不好,那咱們還不會冷著他嗎?咱們守好咱們的地界,讓他自己去折騰去!不是挺好?再說了,高第此人當權,對您豈非是大有好處?他是絕不敢對您指手畫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