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說到這裏,略略頓了一下,看了看龔正祥似笑非笑的臉色,才繼續說道:“雙方同時下令撤兵,並且 ,要限定期限,退出對方防區。而且,要勒令駐軍在兩軍交界處的部隊,雙方之間要相互禮讓,不得肆意發生衝突,否則軍法嚴懲!”
“這就沒道理了吧?”龔正祥搖頭道,“險山是我們憑本事拿下的,貴方就算不讓,我們也能拿下。可赫圖阿拉那一線,貴部明顯是已經支撐不下去了啊!我北進縱隊不日即克赫圖阿拉,這個時候退兵,總要給用命的將士們一個交代才行吧?貴方覺得呢?”
使者一時間很難說出什麼合理的話來。
畢竟,龔正祥說得的的確確是實情。你說人家趁火打劫也好,落井下石也罷。總歸現在,就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時候,你能如何呢?同樣的事情,他們金國用過太多次了,以至於突然用這個辦法的變成了對方,卻反倒一時間難以適應。
他吭哧了半天,才把剛剛龔正祥給他的問題拋還給了龔正祥。
“那依著貴方的意思,是想如何呢?”使者問出這話的時候,渾然不見如同剛剛龔正祥那般的鎮定自若,反而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額頭上冒了汗。
龔正祥看了紀逢春一眼,說道:“我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要的也不過就是個補償而已。這樣吧,我軍可以撤兵,沒問題,但貴方必須賠償我軍此次北進縱隊出兵的全額軍費!”
“什麼?”使者驚得蹦起來,他從未聽到過如此無恥的言論。
這就好比是,一個人拿著棍子打了另一個人,現在被打的人求饒了,打人的人卻要求對方賠他被打折的棍子,才肯放過對方。
這叫什麼霸王道理!
龔正祥卻好一點兒都不覺得不對,反而對使節解釋道:“此次作戰,我軍出動了太多的戰馬、馱馬,耗費了大量的彈藥。另外,出征的將士是拿額外的戰時補貼的,有個傷,有個病的,若是一不小心戰死沙場,那都是要額外補貼給一筆不菲的撫恤的。若是上一次貴方能夠好好的坐下來,大家一塊兒談一談的話,那本是不需要額外付出這麼大的一筆銀子的。所以,貴方難道不覺得,這筆銀子,的確是我們險山鎮該得的嗎?”
該得個屁!簡直無恥!
使者兀自在心中憤憤不平地想著,臉上卻無法表現出來。
他盡量表現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對龔正祥說道:“龔大人,不瞞您說,我金國最近是很困難。雖然不知道您這筆軍費所需的具體數目,但相必,不是我們能夠一時間湊得齊、給得出的。所以……”
“沒關係!”龔正祥一擺手,狀似極為大度的說道,“我們知道,貴方也缺少銀子。但沒有關係!大帥一向是通情達理的,早就給貴方想好了轉圜的措施。”
“額……”使節心中大感不妙,卻隻能點頭道,“好吧,龔先生,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