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進縱隊的連番襲擾之下,皇太極被逼無奈,隻得對陳濤采取了低頭的處理方式。雙方代表於天啟二年的冬天悄然而至的這麼個節骨眼兒上,在對外看上去依舊燃著熊熊戰火的險山堡內,進行了最為正式的一次談判。
金國派出的代表,是濟爾哈朗。
而險山鎮這邊的代表,則並無例外的是紀逢春。
“大汗很仰慕紀大人的大名!竊以為當世人傑,非紀大人莫屬!”兩人相對而坐,濟爾哈朗最先說出的這句話,便讓紀逢春落入了比較尷尬的境地,可濟爾哈朗卻是恍若不覺,他接著說道,“想當年,紀大人在險山執政的時候,可謂是政通人和、百廢俱興,很快便將百姓扶出了戰亂的泥沼。隻是可惜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險山堡落入我們金國手中之後,卻一直經營不善。看來,也到了該物歸原主的時候。”
濟爾哈朗這話,粗聽上去,是說得毫無條理。
但仔細一琢磨,便能聽得出來,他是在說,險山堡之所以今日易主,根本就是非戰之罪。並不是他金國的八旗鐵騎打不過任何人,而是因為他們對此地經營不善。即便再放在自己的碗裏頭,那也隻是一塊雞肋而已。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而若是有人願意花大價錢來換,那隨便什麼價碼也都是可以換的。
紀逢春稍稍一琢磨,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深意,當即道:“物歸原主自然是必要的,今天我們之所以能夠坐在這裏,也就是為了談這件事情。而且,不僅險山堡今日物歸原主,被貴方占領的其他屬於我大明領土的部分,日後,也都會一一的物歸原主!”
濟爾哈朗聽罷,剛想發怒,就聽到紀逢春淺淺的一笑,繼續說道:“畢竟,打天下,你們固然厲害,可治理天下的能耐,到底還是不如我們。就如同熊瞎子掰苞米,掰一穗兒,丟一穗兒,最後什麼都不會剩下。我們呢,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兒,總歸會把所有曾經屬於我們的東西盡數拿回來的!閣下以為,我說的對嗎?”
濟爾哈朗實在是心中憋悶而又惱火,有心要掀了桌子不幹了,可想到自己一方如今麵對的態勢是如此的不利,還想長存下去,有些時候,就必須要忍旁人之不能忍!心中暗自安慰自己,說了數遍‘來日方長’,才總算是把那一腔怒火給強壓了下去。
“好吧,我們還是把話題歸於談判桌上好了。”濟爾哈朗聰明的把跑偏的話題從互相嘲諷上麵拉了回來,紀逢春樂得他談正經事,當即嚴陣以待,隻聽濟爾哈朗說道,“我今天來,是受了大汗的指派,我所說的任何一句話,都可以代表大汗的意思。請問,貴使呢?”
紀逢春笑道:“這樣最好!我們大帥今日也已經全權授權了我來處理此事!更不用說,險山諸堡重新受我大明軍隊的掌控之後,作為險山巡撫,我必然會因為得以全地而官複原職。到時候,一個險山巡撫的位置,難道還不足以兌現今日談判桌上的所有內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