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陳濤在左州堡住的時日已經不能算是短了。
之前的那些小病已然痊愈,卻依舊以養病為由,賴在左州堡不走。
整個遼東南路參將署轄下,在憲兵處的整肅之下,基本上正處於一個極為動蕩的情形之下。
龔正祥和杜鵬程不同。
誰都知道,陳濤對讀書人向來是比對部下更為寬容、尊重一些的。憲兵盡可以對武夫動手,卻並不敢去擅動許高卓、龔正祥這樣陳濤的肱骨之臣。
龔正祥毫無阻礙的出了城,一路直奔左州堡。
倒是也真是難為他一個文人,身旁隻有兩個總兵府的衛兵陪伴,一路從山海關騎馬到左州堡,日夜兼程、一路舟車勞頓,等到了地方的時候,骨頭都快散架了。
陳濤聽說龔正祥來了,倒是挺詫異的,親自迎了出去,就看到龔正祥捂著腰,哼哼唧唧的站在那裏。腰疼的坐都坐不下去,也實在是可憐。
“你怎麼來了?”陳濤上前去問。
龔正祥掙紮著要跪下,陳濤連忙一把將他扶住,皺眉道:“把自己折騰成這麼一副樣子,還想跪?免了,免了!走走走,跟我進去!正好郎中在呢,讓他給你瞧瞧!”
龔正祥被陳濤生拉硬拽著到裏麵去,眼看著被他拉進了屋,直接按在床上,隨後便轉頭吩咐曹變蛟去找郎中過來。
等到曹變蛟帶著郎中過來,龔正祥正一臉哭笑不得的給陳濤解釋,自己的這個狀況,大概是並不需要看郎中的。
“胡說什麼?”陳濤皺眉,不高興地說道,“一個大老爺們兒,腰疼不是病啊?別廢話!讓郎中給你按一按舒服些!”
龔正祥無奈地趴在床上,任由郎中過來,在自己的身上推拿。
陳濤隨手拉過了個凳子坐下來,就在旁邊盯著他,對他說道:“你啊,你啊,還真是夠能給我惹麻煩的!你說你來幹嘛?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有意思嗎?什麼大事,不能等我回去再說?”
陳濤不說這話還好,此言一出,龔正祥當即就不樂意了。
“爵爺!您這話說得就不是了!”龔正祥歪過來腦袋,據理力爭道,“您遠在左州堡,許是不知道。您的山海關,已經被那群憲兵給折騰成了什麼樣子!南路參將署,如今隻剩下副司令官杜鵬程一員將軍在維持正常運作。他忙成什麼樣子?”
“不就這麼大點兒事情?”陳濤好似一幅無所謂的樣子,他說道,“杜鵬程一個人忙不過來,我讓俞泰回去不就得了?這麼大點兒的事情,至於急成這樣嗎?真是不知所謂!行了,事情我是知道了的。我馬上就命俞泰回去!”
龔正祥撐著床鋪直起身子,衝陳濤道:“爵爺!您到底要裝傻充愣到什麼時候?”
他此言一出,陳濤的臉色就不對勁兒了。
周遭的空氣可以感知的迅速降溫,陳濤周邊的氣壓急速下降,讓周圍的所有人,都難免有一種透不過來氣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