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詔看罷,便將文件重新放回了陳濤的案子上。
他說道:“爵爺,卑職看好了,您有什麼任務交給卑職,請您明示!”
陳濤道:“任務倒是小事情,不過是讓你去剿個匪而已。這麼長時間了,你也是做慣了這些的,想必,應該能夠應付得了吧?我要跟你提的,是另外的一件事情。”
曹文詔躬身垂手,恭恭敬敬地回答:“是,請爵爺賜教!”
陳濤想了想,指著麵前的位子道:“坐吧,我跟你慢慢說!”
曹文詔聞言,謝過陳濤,方才小心翼翼地搭了個邊兒,坐了下來。
陳濤看著他坐下來,這才問道:“關於外部戰局,政訓局每日都會有軍報下發,想必,你也應該是有所了解。平時,還關心這些內容嗎?”
曹文詔趕忙道:“是,政訓局下發的軍報,卑職都有仔細琢磨研究。這是在講武學堂的時候,就已經養成的習慣!當時,教政訓的教官就曾經跟卑職等講過。說是,政訓局每一份報刊下發,其中的每一個字對於我們這些學兵而言,都很重要!看軍報,可以了解很多自己以前不了解的知識,了解時局,同時,也可以了解爵爺您的部署,還有一些新行的政策。有正麵的例子,也有反麵的典型。可以擇其善者而從之,擇其不善者而改之。”
“嗯,不錯。”陳濤點點頭,從側麵了解到的軍校的政訓教官教授的內容,他覺得很滿意。順勢問道,“那麼,對於陝西的戰局,你有什麼了解?”
提起這個,就又不禁讓曹文詔想起了那些老派的軍官,他攥了攥拳頭,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陳濤挑了下眉毛,說道:“怎麼?你有什麼問題嗎?是不知道?還是不知道怎麼說?”
曹文詔說道:“卑職是有一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有什麼該說不該說的?”陳濤哼了一聲道,“自己覺得該說就說,至於不該說的?你有什麼事情是不該跟我說的嗎?”
陳濤說後一句話的時候,微微眯起了眼睛,目露淡淡的凶光。
曹文詔驚了一下,連忙道:“是,是卑職的錯!卑職是想說,陝西的戰局實在是太亂了。剿匪的各路部隊,所有人各自為戰,互不協助,甚至是互相挖坑。本來攜手並進,可以勝利的戰鬥,卻偏偏要分派係,要互相爭鬥,這麼一來,互相扯後腿,那哪裏還有勝利的可能?即便是要勝利,也實在是著實艱難了些。更何況,爵爺,您也是知道的!他們的戰鬥力本就不強,對匪寇的剿匪方式,也很落後。很多流匪,甚至於武器裝備都要蓋過官軍。這樣的態勢之下,如何能勝?因此,陝西戰局日漸糜爛,這也是應該的。”
陳濤聽罷他說的話,淡淡地笑了笑,他說道:“對嘛!你說得沒錯!這有什麼不敢說的?這是實情嘛!”
曹文詔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卑職不是說這些話不該說,而是有令一些話……哦,卑職是覺得,我遼東軍中,也有一些軍官,似乎和那些陝西剿匪的部隊一樣。思想觀念落後,不願意學習,不願意進步。看到後進者有些成績,非但不加以鼓勵,反而橫挑鼻子豎挑眼。卑職以為,雖然還沒有發展到要互相扯後腿的地步,但這樣的情況之下,對於我們這支軍隊而言,總歸是不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