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濤出來的時間長了,轉完一圈兒恰巧過了午飯時間。這頓午飯毫無疑問的,自然是在軍械總廠解決。
下屬知道他的性格,固然不是什麼問題都不搞特殊,但起碼在衣食住行上麵,他向來是沒有什麼太高的要求的。在這種事情上,搞特殊反而會惹他不快,因此,軍械總廠並未提前準備什麼,隻是簡單的製式飯菜。
吃過了飯,照例陳濤要午休片刻。
但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那個名叫戴戩的小夥子。
躺了一刻鍾,輾轉難眠的陳濤最終還是起了身,思索了片刻,把謝勇叫了過來。
“去,請範部長來一趟。”他吩咐道。
謝勇連忙應是,不多時,範永生就被請進了臨時的休息室。
“大帥,您叫我?”範永生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濤指了指椅子,對他說道:“坐吧,不必拘束,就隨便聊聊而已。”
範永生坐下來,老頭兒笑眯眯地,顯然是知道陳濤叫他來此的意思。
陳濤道:“當著明人不說暗話!範先生跟隨我多年了,一直以來,工作做得很不錯,也算是為遼東軍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人物。甚至可以說,沒有您範先生在背後的努力和支持,我陳濤絕難走到這一步。所以,如果先生對陳某有什麼建議的話,就請盡管坦言無妨。”
範永生道:“大帥何必如此自謙?您麾下沒有了標下,還會有其他得力的人才。想當初,標下得遇大帥的時候,也隻不過是一員小小的造槍工匠罷了。蹉跎一生,隻想著給家人混個溫飽。若不是大帥提攜,又哪裏有機會得此高位?如今,名也有了,利也有了,全仗著大帥的恩典啊!”
陳濤笑著搖搖頭道:“你我之前,難道還需要這麼吹捧嗎?有什麼話,你且直說就是了。”
範永生道:“其實,事情也簡單得很!沒有什麼可以隱瞞您的!隻是,年前安排體檢的時候,郎中說,標下年歲大了,這身體,恐怕難以承擔軍械部的事務。若僅僅是自己搞搞研究還好說,但如此龐雜的事務都要靠標下去統管,就難免傷神。所以,標下才想著,是不是讓新人也往上上一上。”
“哦,這樣啊。”陳濤點點頭,表示理解。
範永生年紀的確是大了,統管軍械部這樣的重要部門,也真的是耗心血的事情。陳濤之前並未想到這些,如今聽他一說,才有些恍然大悟。
他琢磨了片刻,問道:“那麼,範部長覺得,若是我任命你為軍械部總工程師,那麼,誰可以有能力接你的位子呢?是雷副部長,還是吳副部長?”
範永生搖頭道:“標下以為,都不妥當。”
“哦?”陳濤疑惑道,“為什麼?”
範永生解釋說:“雷霆是標下的學生,一路跟著標下走到現在,標下很了解他!他適合悶頭做事,卻不適合居高做官。他本人,也沒有什麼官癮。所以,做官實在是難為了他。至於吳乃寬……不是標下人後說人壞話,這樣的人,實在是不應該待在軍械廠。他是政務軍官出身,一直以來統管著軍械部的政務問題。可對於實際事務,他不懂半分。什麼都不懂的部長,如何能夠讓下麵人心服?所以,標下才講,他們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