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義軍風起雲湧,折騰得整個山陝一線都不得安寧。其中尤以王嘉胤的勢力最大,陳濤多年的扶持,讓這夥當年虛弱的匪徒,逐漸成為了造反的中流砥柱。
可想而知,若是沒有曹文詔還頂在前頭,怕是王嘉胤在陳濤這樣力度的扶持之下早已坐大,形勢也將一發不可收拾!
曹文詔的的確確是個很有頭腦的將軍,獨自輾轉於此地,竟然這麼多年都沒有引起朝廷的什麼懷疑。甚至於連崇禎怕是都選擇性的忘記了,這支部隊來源於遼東,而陳濤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公。
可惜,就算是所有人都忘記了,曹文詔自己也是忘不了的。
深夜,曹文詔獨坐帳中,對著地圖琢磨著第二天的布置。忽而,帳外的衛兵稟報道:“將軍!山海關派人來了!”
“哦?”曹文詔當即起身,快步迎了出去,“在哪兒?”
衛兵連忙要將來人引薦給曹文詔,可不待他開口介紹,來人卻已經屈膝落跪,衝著曹文詔大禮參拜起來。
“叔叔!”來人正是遼東軍內衛統領曹變蛟,叔侄二人在山海關一別,也有多年未見了。此番陳濤故意這樣布置,也是給他們二人一個相見敘舊的機會。
曹文詔見了曹變蛟,同樣是感由心生,連忙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拍拍他的肩膀,上下打量,“好小子!許久未見,倒是壯實了許多啊!來,快跟我進來,有什麼話,進去再說。”
叔侄二人有說有笑的進了軍帳,曹文詔拉著曹變蛟坐下來,問他道:“怎麼樣?我離開遼東的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大帥怎麼樣了?聽說之前生了場大病?可好些了嗎?”
曹變蛟笑道:“叔叔,您這一下子問出這麼多,可叫我從哪兒回答啊?您放心吧!侄兒在遼東這些年,大帥很照顧侄兒!從前,跟大帥頂撞,是侄兒年輕,不懂事。經曆了這麼多,才感覺到大帥對咱們這些做部下的都是極好的!適合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適合的也不勉強,總歸讓每個人都有合適的地方。這麼周祥的安排,要耗費多少心力?侄兒現在是明白過來了!也知道當年是多麼荒唐。”
“你能明白就好!”曹文詔頗有些欣慰的對著侄子曹變蛟點了點頭。
曹變蛟繼續說道:“另外,大帥近日身子也漸好了。侄兒聽在侯府做衛兵的同僚說起,大帥不過是因為前些日子受到朝廷猜疑,心裏頭本就不順暢。又加上天氣多變,剛剛挪到外邊居住難免不適應,所以才生了一場大病!不過,現在已經好利索了。侄兒聽那同僚說了,就侄兒出發前幾日,大帥還教公子爺學射箭呢!精氣神兒好得很!”
曹文詔聽了這番話,才放下了心來,“大帥是遼東的主心骨兒,誰都能倒下,可偏偏就是大帥他不能倒下啊!當初我來的時候,大帥還跟我交代,說是要過苦日子,要自己想辦法。可是,這麼多年來,哪一次不是大帥為我想辦法?我的部隊,從未斷過一天糧草,從未少過一日槍炮。若無大帥從中斡旋,又怎麼會如此順利?發展到如今,兵強馬壯,全賴大帥之功啊!所以,你我叔侄,可決不能沒有良心。大帥指東,便打東。指西,便打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