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郭希鵬退了下去,唐望才鬆了一口氣,抹了抹頭上滲出來的細汗,推門走進了隔壁的一間屋子。
屋子裏昏昏暗暗的,既沒有開窗,也沒有開燈。唐望走過去,把窗子推開,總算是見了些陽光進來。
牆邊傳來聲音,“你聽見了,這家夥,再不收拾收拾他,誰還管得了。”
唐望笑笑,走到陳濤身邊,對他說道:“大帥,依我所見,郭軍長對您還是忠誠的。他隻是太心急了,所以才有些口無遮攔的,您就饒了他這一回吧。這一次進攻京城是很重要的一次戰鬥,如果第二軍的將士們不能參與的話,恐怕會影響士氣的。”
“影響什麼士氣?”陳濤瞥了他一眼,說道,“我遼東軍有多少精銳的士兵,現如今,還在遼東、蒙古,乃至於朝鮮的,他們難道就不想獲得上戰場的機會嗎?但是機會就那麼多,並不是上了戰場的就是英雄,不上戰場的就是狗熊。你從沒見過後勤部隊打過仗,難道後勤部隊的人就不是英雄了嗎?一個軍隊,大家各有各的職能,各有各的任務。因為這麼一點點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就鬧情緒,耍給誰看啊?他的部隊想上戰場,想上戰場的人多了。按理來說他的第二兵出的風頭難道還不夠嗎?一路上從蒙古一直到山西,我一直讓他郭希鵬出風頭。你不用勸我,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我是不可能答應你,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第二軍占盡風頭。”
聽了陳濤的這番話,唐望也知道自己求情是沒有用了,隻得低頭答應了下來。
…
回到軍部會議上的事情已經不可避免地傳開了,畢竟當時參加會議的並不是隻有郭希鵬和林處一兩個人,他們手下還有旅長、師團長,一起參加了那場會議。
所有人都看得出郭軍長的心情很不好,因此,見他回來,沉著一張臉,也沒有人敢去找他的晦氣。
林處一跟著他進屋,見他坐下來,就上前勸他說:“你這是幹什麼?你這麼表現大夥不就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這又不是什麼很好的事情,難道還要傳的全軍沸沸揚揚嗎?”
郭希鵬很不高興地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不說,我不表現,大家就永遠都不會知道嗎?這件事情,一旦開戰,誰也瞞不住!與其晚知道,還不如早知道!再者說了,我不說別人就不知道了嗎,我手下的那些師團長一個個都是大嘴巴,他們早就把這事情宣揚出去了,現在怕是全軍都知道這件事情了。丟人,簡直丟人丟到家了。”
林處一無奈的說道:“丟人又該怪誰?丟人難道不是你自找的?你沒事閑的去惹大帥做什麼?”
“我……”郭希鵬猛然回頭,剛想爭辯,想了想又強忍住了。他說,“罷了,既然這是大帥的意思,我還能如何?老林,你不必勸我,對大帥,我總歸這輩子都不可能生出怨懟的情緒。既然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那我自當領受,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