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張之極就連陳濤都已經交代出來了,崇禎皇帝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張之極早就和陳濤有聯係了。
連他最後能夠信任、能夠任用的大臣都居然是別人的人,這樣的落差讓他有些人受不了。但是話說回來,他其實早就應該想得到。
到了這種時候,埋怨誰也沒有用了,他說道:“張愛卿,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了,你沒有必要再瞞著朕了。你老實跟朕說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時候跟陳濤搭上了線,又是什麼時候投降了陳濤的?”
到了這種時候,也確實是沒有什麼話不能說了,張之極回答說:“其實,時間很早了,而且,如果不是你用我去做將軍,欺負到我們張家的頭頂上,我也不會想到去溝通陳濤的。就算是我想要溝通陳濤,其實也不可能有什麼機會。說到底這個機會是你給我的,是你親手送到我手上來的。所以,時至今日,你不該怪我,隻能怪你自己了。”
崇禎皇帝明明還是個很年輕很年輕的人,此時卻看上去像是蒼老了幾十歲一樣,他低垂著眼,好久才又問道:“那周延儒呢?如果朕沒有猜錯的話,他也應該早就是陳濤的人了吧?可恨,朕真的是識人不明,認錯了人,身邊的人竟然一個個都是對方的間諜,這還有什麼勝利的希望嗎?就算再這樣打下去,打他幾十年,最終,朕也隻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供人玩笑罷了。”
張之極說道:“其實,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陛下您應該心裏有數了。不重慶的說就從最遠的說吧,您知道劉良佐為什麼會背叛您嗎?並不是您不好,也不是您做了什麼,甚至不是當時已經沒有了勝算。而是因為,從那個時候開始,您就已經用錯人了。劉良佐他的弟弟,親弟弟,在陳濤手下混得風生水起。他早些時候就想把流量鎖挖過去了,這一次才輪到了好機會,劉良佐現在領著陳濤的軍隊,就在外麵的軍隊之中。所謂的捷報,都隻不過是人家的計謀而已,可惜陛下您什麼都沒有看懂,被人家蒙在鼓裏,耍得像個小醜一樣。至於周延儒嘛,那也是一件很早的事情了。”
說到這裏張之極停頓了一下,神秘兮兮地對著崇禎皇帝一笑。
崇禎皇帝不明所以,追問他說:“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給朕說清楚。”
張之極說道:“我已經跟您說了,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既然連我都說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當然是在我投降陳濤之前,他就已經先投降了。具體的時間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猜測大概是在劉良所投降陳濤的時候,他就已經投降了。不然的話,他身為將軍怎麼可能全身而退?你要知道陳濤手下的諜報係統是很厲害的,現在想要弄死他,簡直比殺頭豬都要容易。如果他敢對陳濤有二心,他絕對活不過今晚。”
聽到了這些話,崇禎皇帝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他終於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