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變動自然是無法瞞得過陳濤的耳朵,更何況,人家壓根兒也並沒有想瞞著這個情況。甚至於,他們恨不得讓全天下的學子都知道,北邊這個朝廷廢科舉,斷了天下士子們的路。南邊的那個朝廷,也就是他們那個朝廷,卻馬上就要開恩科取士。
許高卓之前就已經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真的發生了的時候,他趕忙跑過來找陳濤,想要討論一個計策,起碼不能讓對方贏得這麼順暢。
陳濤聽了許高卓的話,卻很是詭異的笑了一聲,問許高卓說:“都有哪些世家大族派了自己門下的子弟,跑到南邊去參加考試啊?還真當我是死的不成?他們倒是打的好算盤,腳踩兩隻船嗎?”
許高卓點點頭說道:“還不就是腳踩兩隻船嗎?他們一方麵享受著朝廷給他們的優惠,一方麵卻又把自己的主力派到南邊朝廷去考試,想要在那邊獲得職位。他們想的倒是很好,無論是北邊得到了勝利,還是南邊得到了勝利,總歸勝利的都隻會是他們。王爺,我們要怎麼做呢?是不是要製止他們?不隻是靠南邊一點的省份,就連北京周圍,也有一些世家大族這麼做了,甚至還不在少數。大家夥私底下都在討論,說您對張煌言看法不同。張煌言連造反的旗都舉起來了,您對他卻還是無動於衷。他們跑過去,估計也不會有什麼下場。”
陳濤聽了他這番話,徹底被他氣笑了,對他說道:“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我稍微對他好一點,露幾個好臉色給他們看看,竟然就覺得我是個軟柿子,可以隨便捏了嗎?那倒好,使勁捏就是了,小心不是捏出來連湯帶水,而是給自己捏出一手血來!這樣吧,你替我擬一個命令出來,不過不要現在公布。你先擬定出來,等到我讓你公布的時候,你再公布出去。”
許高卓聽了陳濤這話,不禁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對於他而言,現在的形勢已經對自己不利了,為什麼現在寫了命令卻又不肯公布呢?可是等他聽清楚陳濤說的到底是什麼了之後,他就總算是明白了,陳濤到底想幹什麼?陳濤這個人,果然是比他要狠百倍。
…
南直隸,陸氏家族。
族長陸順年如今已經是80高齡了,對於他而言,天下的變化他已經是看得太透徹太透徹了,比起其他的那些世家大族們的族長,他也應該算是難得的理智派。
可是家族之中,卻偏偏會有一些年輕氣盛的人,比如他的兒子,陸平川,就是這些年輕氣盛的人之中的典範。
朝廷公布了教育法之後,尤其是南方的一些省份,很多世家大族,都對這個法律十分的不滿意。
就像是張煌言所說的那樣,以前他們壟斷著天下的教育權利,可以讀書的基本上都是出自這些名門望族,即便有一些不是出自名門望族的,但也畢竟是少數,他們要麼依附於曾經的名門望族,要麼依靠自己的能力成為新的望族。所以說,壟斷教育是他們存在的必要因素,是他們的根基,是絕對不能被任何人斬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