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張獻忠一直覺得,張煌言沒事就管管他,這個事情很煩。可是等到真的出了事情,他就不得不承認,他其實還是需要張煌言管他的。
眼看著他手下的兵馬,一日比一日更少,基本上都就地變成了土匪,或者是被百姓給除掉。那些殺紅了眼睛的百姓,哪裏還分得清什麼敵我,哪裏還來得及顧及什麼官軍。
在此之前,他們還一直認為。跟張煌言作對,就是和朝廷作對。不管怎麼說,他們這邊的朝廷,是以張煌言的內閣為尊的。但是現在,越來越多的人覺得,張煌言自己就是個反賊,所以,大家反對他,並不是錯誤。反而是順從他,才是和逆賊同流合汙。
這樣一來,找到了合適的借口,這支反對的隊伍越來越壯大,大家也越來越覺得,勝利在望了。
當民心不再屬於自己的時候,張煌言才總算意識到,事情真的鬧大了。
“閣老,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眼看著王石那夥人就要打到這邊來了,我們的軍隊實在是不夠用。”
張煌言現如今焦頭爛額,哪裏有那麼多的心思去考慮,看到張獻忠就想罵他,“你說說你,長得是個什麼腦子?我就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能惹事的將軍。最早我就告訴過你了,不要張揚,不要張揚,你偏偏不相信。現在好了,出了事情你自己沒有辦法解決,還是要找到我的頭上。”
張獻忠被他這麼一說,也來了脾氣。他心裏想,搶東西最開始還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我隻是照著你說的去做罷了,做的不好你怎麼不早說呀?現在倒是會翻後賬,我現在這種時候,難道是翻舊賬的時候嗎?
張獻忠氣的對張煌言說道:“閣老!你話不能這麼說啊!我手下的士兵,一直都是聽命辦事的。最開始我的確做的不好,你批評過我之後,我也想過要改過的。可是當時,你不是跟我說,就按照現在的事情辦嗎?我本來隻是搶東西,是你說過之後我才開始殺人的。殺了一批人之後,也是你跟我說,現在我們要向整個區域下的商人動手,所以我才這麼做的。物價飛漲,難道是我的錯嗎?就我最開始搶的那些東西,難道還有什麼錯嗎?還不是你趕盡殺絕,把所有的商人都抓起來,沒能抓起來的,全部都逼走了,全都逃出了我們的統治範圍。現如今,物價飛漲,百姓民不聊生,無法生存。這還不是因為你要壟斷商業嗎?更何況,你聽聽外麵那些人的口號,聽聽他們是怎麼說的。他們說的不是你殺誰不殺誰的事情,而是你將要殺誰的事情。現在百姓都在說,你將來肯定會把土地收回去,肯定會多吃多站,他們是為了生存,所以才反抗的。現在不是埋怨我的時候吧。我看看,你現在或許應該埋怨埋怨自己了。”
張獻忠的話,字裏行間全是對張煌言的不滿。張煌言當然覺得他說的不對,但是,他更清楚,現在這種時候,絕不能在自己內部出現任何問題。不然的話,本來就不足夠的兵力,就會變得更加捉襟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