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的當天,陳濤就受到了很多在逃官員的輪番轟炸。他不辭而別,輕騎出京,騙過了很多人,但是同時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尤其是,有人聽說他出現在邊境地區,再加上最近撤軍的行動,已經有不少人在猜測,他肯定是去見過張煌言,並且談論了些什麼東西,所以才有如此的行動。
所以,很多人都覺得他這種君子立危牆之下的做法十分的不可取,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也想犯顏進諫。
隻不過就算是犯顏直諫,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犯顏直諫的能力和膽子,這其中最有地位,也最有身份,更是最有膽子,可以說出這一種話來的人,當然是非許高卓莫屬。
身為內閣首輔大學士,身為輔佐陳濤一路走到現在的最高文臣,許高卓有這個地位可以說話,也不怕陳濤因為惱怒而遷怒他。
至於其他人,都是給許高卓敲敲邊鼓而已。他們並不敢正麵麵對陳濤的怒氣,也不敢正麵去說陳濤怎麼樣。隻能跟著人家之後,搖旗呐喊而已。
眼看著一群人闖到自己家的堂屋裏,陳濤好脾氣的沒有罵人,而是請他們坐下來,椅子不夠坐,又給他們搬了凳子,總之是所有人都坐了下來。
陳濤看看排在最末位,隻能做板凳的那些人,故意朝著他們問道:“這位大人這位大人,還有那位大人,你們這些大人跑到我的府上來做什麼?都是些朝廷命官,都擔負著治理朝堂的責任,你們身上的責任那麼重,難道就不忙嗎?尤其是地位越低的人,應該是事物越龐雜才對,全都扔下來,就是為了跟別人一起來見見我的?那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呢!”
那些人地位很低,雖然是不敢隨便說話,聽了陳濤這麼問話,一個個低著頭不吭聲。
陳濤笑了笑,不再逼問他們,轉頭看向了許高卓,問他道:“許大人是找我有事嗎?什麼事情不能單獨說?一定要找這麼多人一起來給你壯膽,那必須是大事。”
許高卓自從走進來,臉色就一直是陰的,很不高興的樣子。即便是陳濤開口說話,也沒有能夠阻止他陰沉的臉色。
直到聽到陳濤說出這句話來,這才義憤填膺地說道:“是大事,當然是大事,沒有比這更大的事情了!王爺可還記得,很久以前,我就曾經和王爺提起過。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王爺千金之軀,不能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你的任何一點危險,對於整個國家而言都是塌天之禍。可是王爺為什麼不能把我的話放在心中呢?為什麼一定要我一次又一次的說,而你又不當回事呢?王爺,沒有人拿這種事情和您開玩笑,這種事情也根本不好笑。白龍魚服遭魚蝦戲,這是古人就知道的道理,難道王爺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白龍魚服,正確的用法應該是形容皇帝微服出巡。龍這個字,在古代可不是誰身上都可以用得上的。隻不過,即便許高卓這樣說,也並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