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雅怒，正要反駁，歐陽少華一把捏住了她的手，搶先道：“車夫，去，給殿下和他的孩子賠禮認錯！”
郡王府的車夫倒也乖巧，歐陽少華話落他便下了馬車，噗通一聲跪到蔣曉生的馬車前：“小人給殿下賠罪！”
蔣曉生咬牙切齒道：“本王讓你們夫婦賠罪，你們打發一個車夫算什麼？”
歐陽少華漫不經心的道：“殿下請慎言！你尚無封號，而我已經是郡王，以禮法而論，你和你的孩子怕是擔不起我磕頭。以輩分來說，我可是這孩子的長輩，於情於理都輪不到我們夫婦賠罪。再說，剛才的事情是兩個車夫的錯，縱使鬧到陛下那裏，我們夫婦也是不怕的。大不了，讓兩個車夫都人頭落地而已！我們夫婦是無所謂，隻是殿下的孩子尚在腹中，見了血光怕是不好。”
“你……”
不給蔣曉生刁難的機會，歐陽少華看向車夫：“三皇子已經接受你的賠罪了，快起來吧，陛下最愛桃花，我們若是去晚了怕是會掃他的興！”
話落，歐陽少華放下了車簾子，阻隔了蔣曉生的那張臭臉。
蕭雅難免有些擔心：“你說，他會不會打擊報複我們？”
歐陽少華伸手摟住她：“不用擔心，我們沒有什麼可以讓他鑽空子的地方。”
是這樣嗎？蔣曉生冰冷的眼神讓蕭雅想起了華安公主的案子，忍不住將心中的懷疑問了出來：“少華，你說華安公主到底是誰殺的？我怎麼覺得這件事情和他有關係呢……當初他明明看到我沒有殺華安公主，卻不肯作證……我原以為他是要逼我離開你，可後來想想，我似乎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歐陽少華點點頭：“不僅是你懷疑他，我也懷疑。我和太子都猜測他和齊國有勾結，試圖破壞梁夏兩國的關係，如果陛下真的處置了你，便中了他們的圈套！”
蕭雅的臉有些發白，雖然她懷疑蔣曉生，可卻隻是懷疑，歐陽少華的話無疑坐實了她最不願意麵對的猜想：“他、他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呢？”
“梁夏兩國和親聯姻，簽訂盟約，這一切都是我主張、太子在朝廷裏促成的。梁夏交戰多年，民不聊生，太子此舉是大功一件，陛下縱使有心廢除他另立其他皇子，卻也礙於他的功勞遲遲沒有行動……”
蕭雅苦笑，原來是這樣。太子趙昂促成了梁夏兩國和解，蔣曉生作為另一個有資格登上皇位的皇子自然不願意看到太子有功勞，所以要費盡心思瓦解梁夏兩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而她蕭雅，無疑成了炮灰一枚！
蔣曉生當時可有想過她會死？或許想過，或許沒有想過，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在大理寺作證的那個書生是你們安排的嗎？還是，他真的看到了凶手？”
“這隻是太子和盧尚旭的計策而已，目的是為了淡化我偷盜公主屍體的事情，轉移重點。另外，也是想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蕭雅拍了拍腦袋，對呀，當初在大理寺的堂上，那人還沒有說出凶手卻被發病了。幕後的真凶怎麼能讓他活下去，一定會殺人滅口。太子隻需要讓人守株待兔，就能抓住幕後的指使。
“那、那結果呢？這麼多天過去了，結果如何？”
“不好不壞！”
“什麼意思？”
“去刺殺證人的是一個不算重要的齊國使臣，據他交代是因為與華安公主有一些過節所以才殺她！”
“他分明是個替罪羊！一個臣子怎麼敢明目張膽的殺一個公主？”
“是呀，大家都知道他不敢，但那又怎麼樣呢？陛下不想追查下去，作為一個皇上，作為一個父親，他要的隻是國家興盛，後院平和，他恐怕也想到了真相，但已經不願意查！華安公主死在齊國人的手裏，對我大梁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真相了！而你已經被放出來了，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至於太子想如何，幕後真相是誰，都與我們無關！”
蕭雅沉默，一股寒意襲上她心頭，梁帝要顧忌天下和兒女，齊國要謀劃他們的利益，蔣曉生要他的皇位，所有人都有想要的東西，她蕭雅與這些東西比起來實在是無足輕重，若沒有歐陽少華愛她，那她在這盤棋局中恐怕早就死了千萬遍！
感覺到她的顫抖，歐陽少華摟緊了她：“可是冷？”
她搖搖頭，心內忽然對權力生出無限的渴望，若她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這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
她抬首，看向歐陽少華，仔細看，他真的與梁帝長得好像！若他才是三皇子，若他以後成為皇上，那她身為他的皇後，一切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