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然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看著身後的男人,突然笑容滿麵的說道,“敬生,等我和安安從裏麵出來的時候我們可以重新舉行婚禮麼?你欠我一個婚禮呢。”
安敬生嘴角帶著一抹溫溫的笑意,眼底深處卻是滿滿的苦澀,“我知道,我知道,我會讓你做全世界最美的新娘的。”縱然他的心裏有一千萬個不願意,他卻還是要做這個決定。
因為他知道,他們都是同類人,一旦做了決定就絕不會再反悔的人。
於然笑容似乎有些複雜,聲音帶著一絲猶豫,“敬生,我是說如果,如果我..”
然而男人卻伸手堵住了她的唇,用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沒有如果,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難道你不相信我麼?”
雖然他的心裏也充滿了恐懼,卻還要裝作一副安然無事的樣子,隻因為他是她的丈夫,她的父親,世界從來都是公平的,縱然他擁有的再多,也有無法得到的東西,無法挽留的東西,無法拯救的東西。
於然抿了抿雙唇,臉頰劃過一抹淚水,雙手似乎都在輕輕顫抖,“那我進去了哦。”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長長的廊道上,隻有女人清脆的腳步聲,似乎一聲聲都踏在了男人的心頭,留下一個個血色的窟窿,冒著絲絲血泡,伸手想要捂住胸口尖銳的疼痛,卻隔著血肉根本無法撫摸到心口的傷痛。
一個小小的身影緩緩的走到男人的身後,似乎有些疑惑的看著女人的背影,“爹地,媽咪要去哪裏?”
安敬生身子微微僵住,似乎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轉身笑著說道,“媽咪啊,要去將安安接回家,安然你難道不喜歡妹妹麼?”
安然稚嫩的臉上有著一絲熟悉的老成,不過也還是一個孩子罷了,怎麼可能看透他臉上有意的遮掩,“爹地,你是說妹妹可以從那裏出來了麼?”
安敬生看著男孩臉上發出的光芒,話到嘴邊卻又是如此的艱難,蹲下身子緊緊抱著他,“是啊,媽咪和妹妹都要回家了。”她們一定會回家的,因為她們都答應過他,不會離開他的。
這個世界上唯有承諾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它沒有合約的約束性,也沒有利益的捆綁,它隻是人與人之間一個最簡單的口頭交易。
輸了就會一無所有,贏了就會功成身就。
安然似乎也感受到了男人不一樣的情緒波動,細細的眉頭微微皺著,“爹地,媽咪到底去哪裏了?為什麼你要這樣一幅表情?”他雖然年紀小,不過一點也不笨,他能看透一般人,卻看不透眼前的男人。
安敬生舔了舔嘴唇,將他抱在了懷中,下巴輕輕摩擦著他的頭頂,“兒子,如果以後你長大了,需要做一個很難很難的決定,你會怎麼辦?”
安然沉默了許久,似乎在琢磨他話裏的意思,“爹地,無論是多難的決定都是要做的不是麼?如果真的很難,那就交給上天來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