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便是那所謂的肥料,讓那植物長得更好了!
錢詔藺又是眼睛一亮——這東西不錯,當下便買了一批,慢慢地運回京城去。
但是他更感興趣的是那生產肥料的主人,當下便問了,卻得知,那肥料的主人便就是番瓜店的主人,也是那收費茅房的主人,便是曾經給了他名片的那人。
幾經輾轉,終於尋到了廣場之中正賣冰棍的柳三升,冰棍早就賣完了,司空絕也早就摸了過來了,正和她一起討論著中午吃什麼。
吉祥酒樓便就在近前了,馬上就到飯點了,裏頭可是熱鬧了,不知道現在去什麼時候才能吃到飯。
兩人手拉手正要去吉祥酒樓吃飯,便看見錢詔藺與一眾提著大包小包的人來了。
錢詔藺遠遠地便看見了柳三升與司空絕兩人,一眼便認出了兩人,隻不過那個時候,柳三升還是男裝打扮,他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竟然是個女子!
柳三升和司空絕也是自然看見了那來人,相視一笑,看來果然那名片是起作用了。
“原來是錢老板,別來無恙啊。”司空絕上前道,現在他可是將那一套商人的嘴臉學得有模有樣的,見誰都能露出一臉憨厚和善的笑意。
那錢詔藺幾年前還真是見過司空絕一麵,不過隻是遠遠地在宮宴之上撇了一眼,那個時候的司空絕還是個眼高於頂將商人視為天下最賤的武安國七皇子,沒和錢詔藺說話,此時看見司空絕,錢詔藺卻完全沒將他和那武安國七皇子聯係在一起。
司空絕的凶名在外,永遠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他還吃人肉和人血,畜生走進了都要炸毛,而眼前這人,卻是和藹得很,雖然臉嘴和司空絕有些相像,但到底不是司空絕,錢詔藺從商,見過太多相貌相似的人,也沒有半點懷疑。
“真是沒想到啊,二位便是這寧山縣鼎鼎大名,種出番瓜的柳氏夫婦。”錢詔藺對於司空絕手中的番瓜和廁紙也是感興趣得很,語氣也不免得放鬆了幾分。
司空絕知道大魚是上鉤了,看了看那日頭,道:“錢老板遠道而來,想必舟車勞頓,不如今日便由我一盡地主之誼,鬥膽請錢兄至吉祥酒樓一敘,如何?”
錢詔藺一進城便時常聽見吉祥酒樓的名聲,早想一探究竟了,此時也正和他意,道:“好。”
司空絕挽著柳三升,與錢詔藺說說笑笑地往那吉祥酒樓去了。
錢詔藺笑道:“二位可是不知道啊,去年你們寧山縣進貢的番瓜可是引起巨大轟動,陛下吃了龍顏大悅,後宮嬪妃並太後等都是讚不絕口,特別是太後,更是愛不釋手,不瞞你們說,我們此次是奉了陛下之命,前來探尋番瓜,準備在京中大範圍種植番瓜。”
司空絕眉毛一凝,他現在隻想賺錢養活娘子和作坊一大堆人,有天大的生意上門,他自然還是願意的,當下隻是一笑:“我們也不過是碰巧種出了番瓜,能得聖上恩寵實在是皇恩浩蕩,能為皇上效勞自然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來來來,錢兄我們先吃飯,飯桌之上好說話。”
一行多人去了酒樓之中,大堂之中座無虛席,甚至門口都擺了好多桌子,差點造成交通擁堵了。
古人沒有吃宵夜的概念,酒樓中午生意最好,此時人正多,外間擺的桌子都坐滿了人了,這幾日氣溫正高,火鍋是不好賣了,但是冒菜麻辣燙等美味菜式卻是賣得極好。
錢詔藺看了一眼那人們吃的菜式,頗為好奇。
司空絕柳三升夫婦,和錢詔藺以及他的一眾侍衛入了大堂之中,徑直走入了雅間之中,這幾日柳三升一直在這裏吃飯,這雅間已經成了她的專屬雅間了。
司空絕將菜譜與了錢詔藺,“錢老板,來嚐嚐我們寧山縣的特色美食。”
錢詔藺將那厚厚的一大疊菜譜接了過去,見那菜譜打開第一頁,便是用了濃墨重彩畫的一整桌菜,各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的模樣,而且五顏六色搭配,看起來美輪美奐,頗為壯觀,比那皇家宮宴更壯觀。
連續翻了幾頁,倒是沒注意看菜名,隻是看了那畫,頗受啟發。
以往的菜譜隻是幾個冷冰冰的菜名而已,但是這一家的菜譜,除了菜名,還配了美妙勾人的圖畫!
這個好!
錢詔藺大喜,又看了那菜名,卻是個個陌生,甚至有些食材自己都沒見過,但未免顯得自己土鱉,還是裝作是高深莫測地看著。
司空絕笑笑,道:“錢公子遠道而來,想來還不曾嚐過這吉祥酒樓的美味,正巧內子對這些菜式很有了解,不如便由她來點幾道菜吧。”
“甚好甚好。”錢詔藺將菜譜交給了柳三升。
柳三升一直在一邊沉默著,當好一個老板娘的角色,此時將那菜譜拿了過來,笑道:“錢老板是京城來人,想必山珍海味都吃膩了,今日我們便點些清淡的吧,”她翻了翻菜譜,道:“來一份幹煸四季豆,炒生菜,炒三鮮,西蘭花炒蝦仁,再來個東坡肘子,番茄炒雞蛋,回鍋肉,糖醋排骨,螞蟻上樹,熗炒雞丁,湯麼,便來一個番茄排骨湯,酸菜魚湯,涼菜便要涼拌裙帶菜,來一個青椒鬆花蛋,再一份泡椒鳳爪,錢老板是北方人士,記得少放點辣椒。”
夥計已經用了炭筆將菜名記下了,又聽柳三升道:“先給我們上幾份花生,最後上一道水果拚盤,水果要冰鎮西瓜。”
錢詔藺還是一本正經,與司空絕說著那番瓜的事情,但是聽完柳三升點菜,內心裏早已經沸騰了。
走南闖北多年了,敢說吃遍了三國有名菜肴,但是——
那四季豆是什麼?生菜又是什麼?生的菜?西蘭花又是什麼?還有那鬆花蛋又是什麼?番茄不是剛才吃的水果嗎?
花生,那不是皇室專享貢品嗎!
錢家家大業大也隻有皇家宴會的時候才能嚐到一點花生,這南方小小酒樓之中竟然敢端皇室專用貢品上來待客,簡直——
喪心病狂,大逆不道!
很快,花生斷了上來了,錢詔藺用一見那花生,果然是花生,跟皇家吃的一模一樣,隻是好似更香了,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從新處理過了,看起來香脆誘人。
“來來來,錢兄,嚐嚐花生,這可是我們寧山縣本地產出的花生,經過了蒸煮炒之後,別有一番風味。”司空絕熱情的招呼。
錢詔藺更疑惑了,花生也能在三國之中生長嗎?
侍衛在背後站得直挺挺的,飯桌之上,三人吃著花生,聊著花生。
司空絕笑道:“夫人自幼便愛研究一些中原沒有的東西,這花生是她從番邦商人那處買來的,經過了一番試驗之後,今年算是種出了第一批了。”
“尊夫人果然一雙妙手。”
柳三升也謙虛地道:“哪裏哪裏。”
很快,涼菜便上了,因為這雅間之中的是貴客,廚房的人不敢怠慢,速度很快。
首先便上來了一份青椒鬆花蛋,錢詔藺迫不及待地將那鬆花蛋吃了一口,吃過之後,頓覺神清氣爽,這南方的燥熱似乎便都驅散了,不禁多吃了幾塊。
司空絕又介紹道:“這鬆花蛋,也是夫人做的,最是適合夏天食用,能祛暑涼心,錢老板若是喜歡,可多帶一些回京去。”
錢詔藺口中吃著,麵上點著,心裏卻在盤算這鬆花蛋的價值。
一會兒又上了西蘭花,幹煸四季豆等,司空絕都耐心地和錢詔藺解說著。
等那菜上了完畢,錢詔藺臉色變了變,見那幾道菜色,搭配在一起,用了不少蘿卜雕成的小花兒點綴,竟然顯出活色生香的模樣來,未曾想這麼一桌菜式竟然能做出這麼多的花樣來。
錢詔藺當下便決定了,不管這味道如何,這酒樓的老板他定要見見,商量商量招商引資的事情……
他很快便所有的菜式都嚐了一遍,都是以前未曾吃過的東西,特別是那炒菜,簡直妙哉!
錢家的生意遍布整個中原,其中便有這飲食業,但未曾想這小小的一個寧山縣之中,竟然如此特別的酒樓!
吃飯之間,司空絕也和錢詔藺閑扯著:“不知道錢公子家中是做什麼生意的,竟然會有扶桑殺手來刺殺於你。”
錢詔藺道:“不過生意上的幾個競爭對手。”
出了這事情,那幾個競爭對手也被徹底地排擠下去了,但他倒是好奇,不知道為何那麼一個小小的女子,竟懂扶桑語,道:“還要多謝幾位的提醒,不然我也難以全身而退。”
柳三升笑了笑,道:“我自小便喜歡看書,學習那書上的番邦東西,那日正巧聽見客棧裏頭幾個扶桑人,聽見他們說了刺殺的字眼,便和夫君追上前去探聽了一番,想來他們要殺的人不同凡響,便去官道之上等這麼,見錢老板一行人排場著實大,想來他們目的便是您了。”
又道:“那扶桑人時常驚擾我中原之地,實在可惡,膽子倒是大,竟然還敢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天理不通,死得活該!”
身為天朝人,不管是什麼時候,對於扶桑人都是沒什麼好感的。
那錢詔藺也未曾說什麼,低頭吃飯,一邊和司空絕說那生意上的事情,柳三升隻是笑吟吟的作陪,也不多話,像極了賢妻良母。
飯間,那錢詔藺很快便提到了廁紙,他對這個很是感興趣,不僅是想從司空絕這裏購買大量的廁紙,更想的能得到製造廁紙的工藝。
聽見他提出了這個,司空絕與柳三升隻是相看了一眼,微微一點頭,司空絕便微笑道:“錢老板是京城來人,想那京城繁華,這廁紙想必是大有出路,不瞞您說,我們也有這將廁紙銷往京城的想法……”
這正中錢詔藺的下懷,最終雙方商談了半日,最後達成了協議。
柳三升可以將那造紙的改良工藝告知他知曉,隻是她一定要保守配方,另外,廁紙所得三七開,柳三升要三!
錢家若是造紙,那規模肯定是龐大不已,甚至是銷往三國,不如柳三升的作坊那般小打小鬧。
柳三升不是一次買斷,而是要分成?
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
但是錢詔藺已經看好了那廁紙的未來利潤,這東西若是讓自己大規模生產出來,那利潤可是驚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