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告了,京兆尹衙門肯定要受理,畢竟是事關人命的大事。
在深閨之中,殺個丫鬟,謀個小妾小產那是家常便飯,但若是鬧大了,也是人命官司,前朝便有著名女詩人因為誤殺了侍女,而被判砍頭的。
此事若是夏錦華想鬧大,那就是人命官司,必將叫京兆尹衙門調查審判,而且她是郡主,還可以驚動那皇宮之中。
聽此,那床上的梅姨娘雙眸一亮,露出了期盼的眼神,若是能請到宮中的禦醫來,肯定能立馬斷出自己落胎的原因,到時候衙門一幹涉,所有見不得光的東西都要無所遁形。
她狠狠地看向了黃氏,黃氏也是臉色一變,立馬跪地:“郡主啊,此事萬萬不可啊,咱們侯府的顏麵如今已經是千瘡百孔了,若是再將這種事情傳出去,怕是咱們侯府最後的一點顏麵都沒了!”
夏錦華冷笑,就知道某些人心中有鬼,那京兆尹乃是京城之內負責民事和刑事的衙門,都是閻璃欽點的人,辦案能力不俗,而且她是郡主,若真的報官了,怕是某些人要被牽扯出來。
所以說,後宅的那些在大局之下,不過一些小把戲。
她道:“如今爹爹懷疑我是害梅姨娘的凶手,我是侯府的小姐,也是皇家的郡主,如何能受這冤屈,這事情,一定要去京兆尹報官,”她對安定侯道:“爹爹,還請你快些寫了狀紙,遞到京兆尹衙門去,還女兒的清白!”
安定侯猶豫了,若是這事真的鬧到京兆尹,那他安定侯府就即將再一次淪為全城笑柄了,可是若是不去,如何能查出真凶呢?
他敢斷定,凶手就是夏錦華!
“老爺,千萬不能啊,若是此事傳出去,咱們侯府的顏麵,可就真的再也找不回來了啊!”黃氏哭訴道。
夏錦年也忙道:“爹爹,這等小事情,若是真的鬧到了衙門裏麵,皇上可要如何看待我們侯府啊!”
夏錦繡也哭泣:“爹爹,咱們侯府丟不起這個人啊!”
是啊,侯府再也丟不起這個人了!
安定侯權衡再三,終於還是找回了一絲冷靜,放棄了這個想法,卻狠狠地看向了夏錦華。
明明知曉她就是凶手,可是自己卻拿她沒辦法!她還敢有恃無恐地站在自己麵前,這分明就是打自己的臉!
安定侯見夏錦華那一臉做了錯事還理直氣壯的神情,心頭一陣火急速燃燒,迅速燒上了喉嚨,口中一陣腥甜傳來,他生生地咽了下去。
“夏錦華,你這欺師滅祖殘害同胞的孽種,你遲早天打雷劈!”
安定侯磨了半天,總算是從牙縫裏迸出了一句話來。
夏錦華見安定侯那模樣,心中爽快,麵上卻是悲淒:“爹爹,女兒不曾做過,女兒便敢指天發誓,爹爹既然不肯上告京兆尹衙門,又沒有確切的證據,便不能治女兒的罪!”
“你——”安定侯差點站不住,黃氏連忙將他扶了,他才沒倒下去。
他直直地瞪著夏錦華,卻毫無辦法!
她是郡主,她的品階比自己高,自己不能定她的罪!
這簡直就是夢魘,大夫人帶給她的夢魘,如影隨形!如今,這夢魘再一次降臨!
“爹爹若是無事,女兒先告退了!”夏錦華淡淡地道了一聲,不等安定侯說話,轉頭便走。
安定侯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黃氏扶著他一個勁兒地勸著,夏錦年夏錦繡姐妹倆也是圍著安定侯哭訴。
床上的梅姨娘不甘地流著淚。
“侯爺,莫氣了,為了那欺師滅祖的賤丫頭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啊!”黃氏順著安定侯的氣,軟聲勸道,可是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讓安定侯氣炸的?
“是啊,爹爹,別氣了,咱們如今是找不到證據,等找到了證據,定能讓那囂張的大姐姐俯首認罪!還弟弟一命!”夏錦年道,特別加重了那‘弟弟’二字,梅姨娘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已經找人算過了,是兒子的可能性很大,安定侯也確信了那是個兒子,可是萬分疼愛,隻是沒想到啊——
此時夏錦年的話,無疑是雪上加霜!
安定侯聽之,急促地抽了兩抽氣,差點沒緩過勁兒來。
“爹爹,大姐姐她就是吃準了咱們不敢拿侯府的顏麵開玩笑才如此有恃無恐,她完全未曾將咱們侯府的顏麵放在心上,就等著咱們侯府出醜了,咱們可千萬不能上了她的當!”夏錦繡攛掇著,“爹爹,既然姐姐她不肯認罪,那咱們就將她害梅姨娘的罪證找出來人,然後上報了皇上,不信皇上還肯偏袒她那個殺人凶手不成?”
聽此話,安定侯才算是順過氣來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尋到夏錦華的罪證,才能讓她俯首認罪!
“夏錦華,我一定不能讓你好過!”
安定侯磨牙,一字一句,卻不見身邊黃氏母女幾人得意的神情。
此時的夏錦華,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之中,喚了葫蘆娃來:“葫蘆娃,你且去找今日給梅姨娘看診的大夫,問問他梅姨娘流產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是,郡主。”葫蘆娃抱了劍,瀟灑而去。
“回來,帶上三百兩銀子!”夏錦華喚道。
葫蘆娃覺得麻煩,去了醫館,找了那大夫,問一遍,跺一個手指頭,若是不說,跺腳趾頭,跺完兩條腿,還不說,就剁第三條腿,保準那些個老匹夫有問有答,要銀票作甚?但她還是帶了銀票去了。
葫蘆娃離開之後沒一會兒便回來了,回稟了夏錦華:“梅姨娘是中了夾竹桃之毒而落胎的,二夫人給了大夫一百兩銀子做酬謝,讓他不要說真話。”
“恩,”夏錦華點頭,又喚了冬奴來:“拿包悠地往侯府外麵去了,此時安定侯已經上朝去了。
夏錦華也是好幾日不曾出府門了,因為和某人鬧了矛盾,今日她氣也消了,牽著狼領著犬,帶上侍衛一二三四五,便悠閑無比的出門了。
三狗子不知道何時來了,在她的肩膀上坐著吃花生,如今它已經穿上了一件嶄新的衣裳,不僅有褲子,還有一件小衣服裹在肚子上,那小衣服還做了一個大大的兜,它也不用什麼東西都往褲衩裏麵放了,夏錦華也覺得,時不時地從一隻老鼠的褲衩裏掏東西有傷風化。
那兜上還做了一個紐扣,這個時代中原還不曾開始使用紐扣,人們所穿的服侍全部是用係帶連接,但是歐洲的國度之中紐扣已經開始使用了。
夏錦華與幾個外國使節打得火熱,有人便送了她一些精美的紐扣,她拿來縫在了三狗子的‘肚兜’上,這貨聰明是十分,示範個一兩回,它就知道怎麼開那紐扣了。
“嗷嗚嗚——”
五狗子被鋼鐵俠用繩子拴著,十分不滿地朝天一陣吠,它和它的新媳婦兒都被夏錦華給上套了,在那嘴巴之上套了個竹籠子。
以往村子裏麵,牛經常便被套這種竹籠子,防止牛吃了莊稼苗,給這兩頭狼套上,則是為了防止它們吃人。
在家的時候,五狗子和它媳婦兒都被眾人當狗似的,經常放出來跑動,但是在外麵可不行了,畢竟是狼,吃人的狼。
“五狗子,你且忍一忍,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出去玩,你就等上嘴套,要不然不讓你出去玩。”
五狗子委屈十分,但還是閉嘴了,和它的媳婦兒一起屁顛屁顛地跟上了大部隊。
將出後宅的時候,正看見夏錦華和夏錦繡兩姐妹出現,夏錦年攔在那夏錦華等一眾人的麵前,道:“大姐姐,爹爹可是說了,您現在被禁足在家中,不得出門。”
夏錦華回笑道:“可是皇上允了我可以隨時地出入侯府,去外麵探望我的姐妹們,這可是皇上的旨意,不知道是爹爹的命令大,還是皇上的命令大?”
夏錦繡也笑道,笑得傾國傾城:“大姐姐,你為何就不能從了爹爹一回呢,你看你才回來多久,爹爹便被你氣了多少次,這般下去,我怕爹爹的身子就要保不住了。”
夏錦華懶得跟她們閑扯:“姐姐還有事情,不與你們說話了,趙家小姐和錢家小姐還等著姐姐我去一起賞雪呢!”
說罷,不理會那兩人,便出了門去,套了馬車,便朝錢家酒樓去了。
待她走後,黃氏從那拱門後麵出來,看著夏錦華離去的方向,冷冷一勾唇。
“夏錦華,且讓你在得意個一時半會。”
說罷,知會了一眾人,便要開始動手了。
今日,一定要讓夏錦華再無翻身之地!
夏錦華到了錢家酒樓之中,舞會時常還早,閻璃還未曾下朝,他不下朝,鬼麵將軍自然是不能來了,夏錦華在錢家酒樓之中,邀了趙家小姐錢家小姐和幾個番邦的小姐公主一起玩樂,吃著爆米花,聽著小曲兒,看著小舞,很是歡樂。
那百度異能能讓夏錦華聽懂這些番邦人士說了什麼,但若是自己說起來還是有些難度的,有些磕磕絆絆,但是跟著廝混了這些日子,竟然也說得十分流利了,不僅僅是英語,現在扶桑語,大食語等都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來,與那些個小姐交流起來也沒什麼難度。
出乎意料的是,那位扶桑大名的女兒也被夏錦華邀請著入了她們的圈子,雖然她不愛與她們說話。
因為,她本來是個爺們,現在卻變成了娘們,而且還是一個女子毫無地位的男權社會之中,可是將她鬱悶壞了。
但所幸,前世的恩怨,兩人都已經放下了,現在的她們,就是兩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