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繡毀容(2 / 3)

忽然夏錦年問道:“侯爺在哪裏?”

夢蘭也老實地回道:“方才侯爺聽說三小姐去了二夫人那處受了驚嚇,便去看望三小姐了。”

聽罷,夏錦年隻是冷冷一笑:“是啊,侯爺和夫人的眼中隻有夏錦繡。”

而她夏錦年,便顯得可有可無,對於他們來說,她從來都是個不受關注的存在!

他們計劃了要用夏錦華代替她夏錦年去和親,而她夏錦年,將會一輩子見不得光,以一個庶女的身份出嫁,一輩子不能用原本的身份和名字。

她感覺自己就是個見不得人的蛆蟲!

可是反觀夏錦繡,依舊是擁有美麗的容貌,過了年,還將風光地嫁入龍家為龍家的嫡長媳,成為風風光光的正妻,占據原本屬於她夏錦年的地位和榮華,而夏錦年,卻隻能以庶女的名義,隨便指個人家,做一個見不得人的小妾側室!

越想,夏錦年心中越是氣!

甚至那蒼白的手都微微地顫抖著,想著夏錦繡那風光得意的模樣,想想自己淒慘至此的未來,她心中的憤怒便無法遏製,反而是越燃越烈,燃燒了她所有的理智和惻隱之心,還有所有的親情。

那依舊是跪著的夢蘭,抬頭悄悄地看了一眼那扭曲的夏錦年,知道她是在為婚事的事情心中惱恨,小心翼翼地道:“小姐,您便也別氣了,女兒家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婚姻大師都是父母做主的,侯爺讓您嫁給誰,您還不是一樣就要嫁給誰,隻能怪侯爺偏心,您也別氣了,免得氣壞了身子了。”

夏錦年低聲笑了兩聲,露出森森一口白牙,表情已經極度扭曲:“我還能如何,這都是侯爺做的安排,隻是我實在是不甘心,為何一母同胞,她能如此風光,我卻隻能一輩子不見光!”

夢蘭是夏錦年的心腹,自然是知曉他們的計劃的。

此時,夢蘭歎了口氣,道:“小姐,這都是命,我們女兒家,還能和命爭不成?”

“嗬嗬——”夏錦年苦笑:“命啊,都是命啊,我這一輩子,就注定了是個見不得光的庶女!”

她忽然便仰頭笑著,笑聲之中滿是不甘和憤怒,甚至還有瘋狂。

那笑聲持續半晌,便忽然頓住了,夏錦年緩緩地垂下了頭,忽然冷笑道:“隻是我想著我的好妹妹占據我的正妻身份,占據我的相公之時,我真是恨不得撕了她的臉!她有什麼?不過一張虛偽的麵皮,除了那張麵皮,她還有什麼資本和本事!沒了那張麵皮,她什麼都不是!”

夢蘭也附和道:“是啊,沒了那張麵皮,三小姐什麼都不是,拚才華,拚聰慧,她哪裏比得過小姐您,她不過就是學了一身狐媚的本事哄得侯爺很夫人團團轉將您忘在一邊,沒了那一身狐臊皮子,她還能有什麼本事!”

說完這話,夢蘭便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夏錦年,見她非但沒有怪罪自己背後議論那夏錦繡,反而是笑道:“是啊,除了那一張狐媚的皮子,她還有什麼?那皮子下麵,就是一推肮髒無恥的臭肉!醜陋至極!隻要沒了那張皮子,她連狗蠅都不如!”

夏錦年忽然便哭了,哭著命運的不甘,哭著夏錦繡占據的那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

空氣之中依舊是彌漫著那一股來自嫁妝之中的惡臭,熏得夏錦年差點吐了。

那仿佛就是自己的命啊,臭不可聞!

夢蘭忙起身,安慰道:“小姐,別哭了,您現在哭了有什麼用,三小姐正在院兒裏麵高高興興地準備嫁給表少爺,她搶了您的夫君,若是知道您現在哭,不知道是有多得意呢!”

聞言,夏錦年忙將那眼淚一擦,強裝著鎮定,咬牙切齒地道:“對,我不能哭,我若是哭了,正順那賤人的意,我絕不能哭!”

可是眼淚還是不斷地落下來,濕了衣裳。

婚事關乎著一個女人的下半輩子,如今夏錦年的婚事算是徹底地毀了,下場就是以庶女的名義嫁出去,而且京城之人都識得她的麵容,無人敢娶,她隻有嫁到那偏遠的地方去,過著見不得人的生活。

而她的妹妹夏錦繡,則是龍家未來的主母,多麼風光啊,這本該都是屬於她的啊——

夢蘭轉著機靈的眼珠子,低聲在夏錦年耳邊道:“小姐,這都是命,您再哭也無法改變了,不如,你想個法子,讓那三小姐也跟你一樣不痛快,也算是報了這奪夫之恨了!”

那暗自流淚的夏錦年聽見這話,心中也是一動,眼中一陣冷光一閃。

事情已成定局,為何自己要流淚?而夏錦繡卻要風風光光高高興興的,對,一定要讓她不痛快,讓她和自己一樣絕望傷心!

她問夢蘭,“如何讓她不痛快!”

夢蘭眼中帶著狠色,低聲在夏錦年耳邊道:“小姐,您不是說三小姐能有如今的風光,不就是因為那一張哄人的狐媚皮子嗎?不如,我們就撕了她的狐媚皮子!”

毀了夏錦繡的狐媚皮子!

夏錦年雙眼大睜,精神都是一震。

夏錦繡最在乎的就是那張臉,命比臉重要,最大的資本也是那張臉,憑借那張臉,她入了龍家一定能將那龍捷迷得七葷八素,繼續風光的日子,若是沒了那張臉,她還有什麼資本風光!

毀了她!

讓她和自己一起墮入地獄,一起萬劫不複!

夏錦年有了這個想法,便一發不可收拾,仿佛是放出了一個內心深處禁錮已久的惡魔,此時那惡魔正帶著滿身的邪惡,在她的思想之中狂奔著,讓她的神智完全被瘋狂和黑暗所充斥著。

若是毀了那張臉,夏錦繡休想再得意!甚至比自己還不如!

夏錦年雀躍了,但還是擔憂地道:“若是讓爹爹知曉了,他肯定會怪罪我的!”

夢蘭搖搖頭,提點道:“小姐,世上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情,咱們買通三小姐身邊的丫鬟,將此事做得密不透風,事後打發她們出府便就罷了,您和三小姐平素裏感情最是好了,侯爺就算是想破了腦子,也絕對想不到是您啊!”

“是啊!”夏錦年興奮。

又聽得夢蘭道:“而且,咱們府裏不就是有現成的替罪羔羊嗎?將所有的事情往她身上推,侯爺完全不會懷疑半點!”

聽見這話,夏錦年興奮地從椅子之上站了起來,那麵上帶著扭曲到極點的興奮和快意,對夢蘭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夢蘭忙道:“奴婢一定幫小姐泄了這心頭之恨!”

現在的夏錦年已經完全瘋狂了,自己已經萬劫不複了,最是看不得別人風光,仿佛是一條患了狂犬病的瘋狗,見不得其他的狗在自己麵前得意,也要狠狠地咬上一口,讓那礙眼的狗也患病同她一般萬劫不複為止!特別是那條狗還是和自己一母同胞!

沒過幾日,夏錦繡上茅房的時候,才進去便被人打了一記悶棍。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丫鬟等在自己身邊哭著。

見她醒來了,丫鬟小心翼翼地上前來:“小姐,您醒了。”

夏錦繡坐起身,忙問道:“發生什麼了?”

丫鬟小心翼翼,巍巍縮縮,不敢靠近:“小姐,您被人發現在茅房之中暈倒了。”

暈倒?

自己怎麼會暈倒?

過了許久,夏錦繡才想起了方才的事情。

自己是被人打暈的!

她摸摸自己的後腦,還很是痛,她看向那丫鬟,正欲進一步的問,見那丫鬟麵色恐懼,不斷地後退,夏錦繡心中不悅,道:“你那什麼眼神?本小姐有這般可怕嗎?”

那話中帶著幾分憤怒,麵容不禁扭曲了一下,這一扭曲,夏錦華便感覺自己的臉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她忙一摸臉,發現自己麵上包著厚厚的紗布,那紗布下麵,是一處處的刺痛,一摸便就是一陣鑽心的刺痛!

夏錦繡那紗布之下的麵色瞬息萬變,忽然厲聲道:“拿鏡子來!”

丫鬟連連後退,低聲道:“方才侯爺來,將房間之中的鏡子都收走了,說是不讓小姐照到鏡子!”

夏錦繡的心沉到了穀底,忽然便從那床上一陣狂奔而下,衝向了平日裏洗臉的臉盆,見那臉盆之中,照出了自己此時的麵目,纏著層層的紗布,隻露出了眼睛鼻子!

她瘋狂地拆著那紗布,每拆一層,便就是鑽心的痛楚,可是她已經完全顧及不了了!

“小姐,大夫吩咐了您千萬不能拆開紗布啊!”丫鬟忙上前來勸道。

“滾!”夏錦繡發瘋,一腳便將那丫鬟踹開了,麵上扭曲至極,伴隨著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當最後一層紗布拆開的時候,夏錦繡看見了此時的自己。

見那以往絕色的麵容之上,遍布了一條條的疤痕,還是新傷,敷上了藥,橫豎重疊遍布了整張臉,如一條條惡心的蜈蚣,正在她的麵上爬來爬去,那傷口之處的皮肉卷曲紅腫,整張臉紅腫似饅頭,醜如魔鬼,而且在那傷口之下,還有一道道的黑色在蔓延,因為方才她的激動,麵上的傷口裂開了,流出來的血竟然是紅中帶黑的。

一滴滴的血落在那臉盆裏麵,夏錦繡看著鏡中那醜陋的自己,幾乎是不可置信!

自己竟然毀容了!

竟然毀容了!

她摸向了那一條條的傷疤,眼中紅淚下。

這房中安靜了半晌,忽然一陣刺耳的尖叫刺破了侯府短暫的寧靜。

“啊——”

正做白日夢的夏錦華忽然被驚醒了,她起身,見身邊空無一人,外麵還是白日,還飛著雪,這幾日她都是慵懶無比,日日睡到日上三竿。

“冬奴,方才那是什麼聲音,嚇死本郡主了。”她伸了了懶腰。

門外傳來冬奴的聲音:“小姐,我讓葫蘆娃去打聽打聽。”

一會兒,冬奴回來彙報道:“小姐,出大事了,今日三小姐被人打暈在茅房裏麵,被人發現的時候,臉上被人用刀子劃了十幾個口子,那模樣可是淒慘了,那下手之人太過於狠毒了,將三小姐的鼻子從中間割破,兩隻眼皮都割爛了,大夫來看過了,說那凶手用的刀子上還淬了額度無比的,傷口愈合不了,而且還會繼續腐爛擴大,侯爺去見了,當場就吐血了,被人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