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事真多(2 / 3)

司空絕將藥碗放下了,給夏錦華擦擦嘴,才道:“你舅舅回朝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抓住機會弄垮安家。”

“安家勢大,這可不是說弄垮就能垮的,而且太後那邊怎麼說?”夏錦華皺眉道,背後還是隱隱作痛,司空絕將她的衣裳脫了,正仔細地查看那背後的傷口,還輕輕地吹了吹,一股涼風拂過,似乎便不是這麼疼了。

司空絕查看了一番,又將衣裳給她穿上了,道:“皇帝想弄垮一個家族,其實很簡單。”

他分析道:“此次方芷苼死了,閻璃大怒,給安平芳安了一個謀害皇家子嗣和貴妃的罪名。”

“方芷苼不是沒懷孕嗎?”夏錦華瞪大了眼睛,道。

司空絕神秘一笑:“太醫院都診斷出來了,你舅舅也認為方芷苼懷孕了,她就是懷孕了,不容辯駁。”

是啊,謀害皇室血脈,可比謀害一個貴妃罪名大得多了,滿門抄斬都不為過。

狗皇帝想動安家不是一日兩日了,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借口和機會,此次安家算是載在了安平芳的手裏了,他肯定會盡量將安家的罪名擴大。

一個謀害皇室的罪名,便可以讓安家從這蒼洱國的士族之中除名。

“但安家的根基在那處,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倒下的,一出了事情,皇家、李家、方家等朝中幾個大臣都出麵請求輕判,滿朝文武,幾乎都是站在安家那邊的,而且宮中太後也施壓,畢竟當年,可是安家一手將閻璃給送上了皇位,如今因為一個女子的不當言行,便要治罪安家這個功臣,朝中阻力太大了。”

安家手中,也是有兵權的,閻璃想弄垮安家,不是這麼容易的,搞不好,狗急跳牆,節外生枝。

“那後來呢?”夏錦華忙追問。

司空絕一邊鋪床,一邊道:“那波禁軍的身份很神秘,全死在了圍場之中,背後的主人身份成迷,你舅舅的意思,幹脆讓我將火引到安家那裏去。”

刺客的事情,以後再查,但現在緊要事情要弄垮安家這個心腹大患,縱然對方是自己的舅舅,但皇權麵前,可從來沒有什麼親情可言。

司空絕現在就相當於閻璃的打手,指哪兒打哪兒,他果真是照做了,趁著月黑風高夜,抄了安家,‘發現’安家弑君的罪證,安家再無理由狡辯。

“就這麼容易?”夏錦華又問道,安家是個大家族,想來不會這麼容易屈服的。

司空絕將床鋪好了,道:“沒想到,我重兵包圍抄了安家,五狗子在安家還真是發現了些東西,安相爺,果真便就是此次禁軍弑君的幕後黑手,在安家密室發現了武器上千件!”

看來閻璃早就懷疑安家了,隻是沒有證據,這一次以雷霆之勢掃滅,安家這顆大樹是非倒不可了。

“安家一倒,滿門獲罪,太後也被軟禁了,德妃安平芳在宮中自縊而死,那黃家,李家,方家,也好不到哪裏去。”

李家方家黃家跟那安家是同氣連枝,才在禦前跪著請求皇上輕判安家,當晚,司空絕便帶人以迅雷之勢,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之下,調集重兵抄了安家,還發現了密室等,罪證確鑿,那幾家人就算是想逃也逃不了。

黃家反應最快,天還沒亮,便跪在了金鑾殿前,呈上了安家的各種罪證,還道安相爺如何威脅他雲雲,哭訴了半天,加上宮中有黃貴妃,黃家也沒什麼汙點,隻是牆頭草,閻璃便饒了黃家,將黃太師連降了幾級。

另外,李家、方家等便不是這麼簡單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些都是舊朝勢力,閻璃想弄他們不是一天兩天了。

隨便弄個罪名,便將這兩家也順便抄了,全家獲罪,男的流放邊關,女的便論為奴隸妓子。

後宮之中,李家的良妃也是自縊而死。

朝中大動蕩,閻璃又一瘸一拐地親自開科舉,納新臣,為朝廷注入新活力,也培養自己的勢力。

“那安家老爺子現在如何了?太後呢?”夏錦華好奇地問道。

司空絕已經將床鋪好了,將晚上要用的夜香馬桶也備好了,脫了衣裳,便要入睡了,但夏錦華問,他還是很快地答了:“我查封安家的時候,發現了那批武器,安相爺試圖反抗,被我殺了。”

他說得十分輕鬆,似乎是過年殺隻雞似的,對那些人命似乎是一點都不在意,但夏錦華明白,他那是在報仇!

兩人睡下了,夏錦華趴在司空絕身上睡,背上的傷口還是沒有好,隻是最近癢癢的,看似已經開始愈合了。

熄了燈,房中黑暗了一會兒,但很快,夏錦華便也能看清事物了,如今夏天已經快要到了,窗戶都是開著的,一縷清風蕩進來,帶著幾束月光,照得房間亮堂堂的,這房間是太醫院的,帶著幾分草藥的味道,聞得人隻想睡覺,夏錦華蹭蹭司空絕的胳膊,趴著身子,拖著腮,卻睡不著。

忽然想到了問題的核心,問道:“那批從馬戲團出來的,也是安家的?”

她問的,自然是那一批能夠馭熊的刺客。

司空絕閉著眼,但還沒有睡著,低聲道:“不是。”

“那他們又是何方神聖?唐教?”

司空絕過了許久才回答:“刺客身上有武安國的令符。”

夏錦華震驚,眯了眯眼,這麼一想,似乎這刺殺背後的目的便明朗了。

前來刺殺,還帶著令符?

不是太過於自負,就是故意!

有人想要一場戰爭了!

如今蒼洱國元氣大傷,閻璃都差點沒了,還崴了腳,大臣不少被牽累死了家眷,鎮南王差點失去世子,蒼洱國如何能夠咽下這口氣?

就算是閻璃想忍氣吞聲,鎮南王也不幹,滿朝之中,府上掛了白燈籠的朝臣更不幹!

而那武安國,竟然敢大搖大擺地前來刺殺,肯定已經做好了萬全的迎戰準備,興許過不了幾日,大軍便會過境了。

一場戰爭,蓄勢待發,而且,唐教在暗處虎視眈眈。

兩國大戰,興許海邊的傲來國也會受波及。

三國將會亂亂亂!

夏錦華托著腮,一個人想了很久,司空絕白日奔波了一日了,興許是累了,似乎是已經睡著了。

中原大亂,不管是誰勝利,都將是元氣大傷。

誰最樂意看見這番的情景?

唐教!

到那個時候……

忽然一隻溫暖的手掌撫摸上了夏錦華那若有所思的臉蛋,耳邊傳來司空絕醇厚的聲音,“睡吧,別想了,你好好養傷。”

夏錦華也乖巧地伏在了司空絕的身上,像隻小貓似的,一會兒便睡了過去,等她睡著了,司空絕便忽然睜眼了。

那一雙眼被蒙在了夜色之中,如同隔著霧靄的彼岸,眸色如同千年積澱的沉碧,任人如何都看不清楚。

李家被查了,李家老爺子獲罪,牽連得全族男子被流放,女子便要被衝為奴籍,或者是送入教坊,或者是送入軍營,總之下場淒慘。

李欣格這個李家庶女,也難逃厄運,幸得有夏錦華將她和她的小妾娘給買了過來,她依舊還是在太醫院裏麵治傷,天天跟夏錦華下五子棋,鬥地主,搓麻將。

司空絕每天忙得天昏地暗,給閻璃做打手,就連五狗子也天天上崗,夏錦華在太醫院裏麵住院,可是清閑得很,每天不是抱抱小狼崽,便就是打打麻將。

麻將這東西能成為國粹也不是偶然,以前隻是在紈絝風月場之中流行,最近已經深入後宮了。

後宮娘娘們每天無事可做,從來是邀約一起賞月踏月,如今都是打麻將,這打麻將,可比那賞花踏月的,有趣得多了。

錢琛君和趙世墨此次還算是幸運,沒被殃及,日日來探望住院的夏錦華,兩位小姐便是將麻將帶入後宮的先驅者,如今加上一個李欣格,四人正好湊一桌麻將。

女人打麻將,也就是輸贏些不關緊要的小錢,兩位後宮嬪妃玩得興起無論錢財,夏錦華作陪,沒想到,李欣格還是個雀壇高手,幾日過去,幾乎都能將自己的嫁妝給攢起來了。

幾人打著麻將,聊著無關大局的閑話,這住院也住得一點都不乏味。

直到某一天,王妃來接閻羅。

閻羅的傷勢比較重,一直在太醫院之中,王妃甚是想念兒子,親自來接閻羅回府養傷。

還特意來尋了夏錦華,擺出了一張臭臉來,指著夏錦華罵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將我家芳染如何了?她悶聲不響地回府,為什麼話都不答,這次在圍場之中還流產了,回府還是悶聲不答,是不是你威脅她什麼了?本宮今日將話說明了,芳染不是本宮親生,但本宮一直視如己出,要是你敢苛刻她半點,本宮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夏錦華倒是震驚得瞪圓了眼:“她什麼時候有的身子?我怎麼不知!”

王妃甩袖:“別跟我裝糊塗,此事咱們沒完,等絕兒忙完了,我親自找他說去!”

夏錦華懵逼了,閻芳染竟然懷孕了?

還是在將軍府之中?

第一反應,肯定不是司空絕。

一來她相信,二來憑借女人的第六感,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等晚間司空絕來的時候,夏錦華有意無意地道:“今天王妃來找我算賬了,說閻芳染在將軍府懷孕了,在獵場裏頭,還受傷流產。”

司空絕一身風霜地回來,此時正脫靴,抬起頭,詫異地看了一眼:“竟然有此事?”

“王妃說的,自然是不會有假。”

“那閻芳染可說了是何人所為?”

夏錦華搖頭:“王妃似乎也是不知道,懷疑是你呢!”

司空絕‘嗬嗬’一笑,似乎是覺得好笑:“此事得好好查一查,既然是我將軍府裏麵出的事兒,便該是由將軍府來擔這責任。”

夏錦華也思索著,難道是她發掘而出的美男別動隊?

有很大可能,等哪日傷好了,親自去鎮南王府問一問。

這可是一條人命的大事!

住院整整一個月,夏錦華才回府去,此番可是吃了大虧了,也得了一個教訓——什麼熱鬧都能湊,皇家的熱鬧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