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未來的傲來國皇上來了!”夏錦華打趣道。
那羲風看來是個很不受歡迎的存在,他一進來,鋼鐵俠等便拉開了陣勢,將那羲風給擋在外麵,隔斷了他走向夏錦華的腳步。
羲風腳步一頓,站在那處,似笑非笑,夏錦華也揮揮手:“行了行了,大家聽曲,太子乃是未來國君,斷然不會來謀害我一個小小的臣婦。”
眾人這才收了刀槍棍棒,但還是守在夏錦華身邊,就怕羲風發難。
夏錦華憑窗聽曲,表情十分愉悅。
羲風自來熟似的便坐在夏錦華的對麵,道:“看夫人心情不錯,如今身懷六甲三月了吧。”
夏錦華眉梢一挑,刮目相待:“太子好眼力,快三個月了。”
這羲風還懂醫術?
羲風目光專注地麵向那台上看戲,卻道:“夫人麵色紅潤,此胎定然為女。”
“太子懂醫術?”夏錦華不禁問道。
羲風一笑,帶著自得:“略懂略懂。”
他偏過頭來,看了一眼夏錦華,忽然搖頭:“夫人麵相不錯,此胎為女也定然前途無量,隻是,可惜啊——”
夏錦華嗑瓜子的動作一頓,心中一跳,但馬上還是恢複了常態:“太子可惜什麼?”
“可惜,夫人您眉間有邪氣透出,此胎早已經為邪氣入侵,若是生下,十有**是個怪胎!”
“咻!”葫蘆娃直接拔刀,冷森森地盯著那羲風:“此人盡在此處胡言亂語,郡主,屬下將他趕出去了事。”
羲風依舊是笑著,搖頭,便要起身,“看來夫人的屬下們可是對本宮不信任,那本宮便告辭了。”
“慢!不可無禮!”夏錦華喝退了葫蘆娃,讓鋼鐵俠等人去外間等候,此間便隻剩下他與羲風,她才笑吟吟地道:“太子且坐。”
羲風笑著又坐下了,笑吟吟地看著夏錦華。
他知道,她需要他。
夏錦華也終於是將目光集中到了羲風身上,傳言傲來國太子岐黃之術出神入化,或許,果真是名不虛傳。
她絲毫不避嫌地伸出了自己白嫩的手腕去,露出了自己的脈搏:“既然太子有備而來,便給我順手診斷一番吧。”
羲風似笑非笑,笑中帶著幾分算計,夏錦華知道他是有備而來,但事關腹中的孩兒,她不得不重視起來。
那修長的五指輕輕地放在了夏錦華的手腕之處,羲風開始切脈,一觸碰到那脈搏的時候,羲風似乎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專注且嚴肅。
切脈片刻,他還一邊問了夏錦華一些身子之上的問題,夏錦華都是知無不答,見得羲風眉頭皺得緊緊的,許久才將手給收了回去。
夏錦華將手腕收了回來藏入了袖中,沒有問結果,而是問道:“條件?”
羲風好整以暇地端坐,整理了一番衣衫,才道:“舍妹最近看中了一個人,想求之納為駙馬,隻是此人性子太倔,威逼利誘均不肯從,本宮不知如何是好,不想拆人姻緣,也不想看舍妹獨自傷感。”
夏錦華忽然苦笑。
傲來國原來是在打司空絕的主意,要司空絕娶了羲鳳,成為他傲來國的駙馬,讓曾經的武安國第一勇士成為他們的先鋒嗎?也不怕招進一條白眼狼不成?
夏錦華搖頭:“傲來國的公主想要什麼人得到,殿下何必如此心焦,有了權勢,男人自然是有的。”
羲風似乎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多言了,隻是道:“夫人的病情本宮已然知曉,邪氣已經侵入了府中孩兒骨血之中,無藥可醫,若是生出,本宮敢做擔保,必定是個怪胎,望夫人好生考慮。”
夏錦華不語,依舊是專注著聽戲,但是麵目卻徒然蒼白了幾分。
羲風不看她,依舊是看戲,卻道:“夫人腹中的骨肉已然無救,若是需要,本宮可以給你一貼藥到病除之法。”
那對麵的人依舊是不說話,但麵色分明越發蒼白。
羲風又笑道:“夫人不必傷心,本宮看你年輕,而且身子非同一般的康健,修養一陣子,再要孩子不難,但是有個問題,卻不得不解決。”
“什麼問題?”夏錦華終於是說話了,回頭看他。
這六七月的天氣實在是有些悶熱,羲風用扇子給自己扇了扇風,“夫人腹中孩兒那邪氣來源還在,若是夫人不早日拔除了,再懷一胎也是枉然。”
夏錦華的心無比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這羲風所指的,莫不是司空絕身上的皇室秘藥之毒?
難道,他有方法解除?
她不動聲色,心卻狂跳著。
羲風知道她心中此時的波濤洶湧,卻起身往外走去:“隻可惜,本宮隻救自家人,夫人若是想求藥,下輩子吧!”
羲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夏錦華呆呆地看著那台下依舊的燈火輝煌,心思已經不知道去了何處了。
司空絕身上的毒一定要解,可是狗皇帝卻遲遲不肯拿解藥,甚至連腹中的孩兒,也保不住了……
其實,夏錦華一直便有感覺,那腹中的生命似乎生活得很不好,她實在夢見孩兒的哭訴,哀求她,不要生下他,他不想來這世間受罪。
受孕之時是最重要的,外界情況會直接影響到胎兒的生長和發育,司空絕身上的毒已經傳到了那孩兒身上,雖然用了解藥解了,但是那霸道的藥力,卻對胎兒的成長,產生了不可補救的影響。
它,可能是個畸形。
葫蘆娃等人進來,便瞧見夏錦華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處,呆呆地看著戲台,卻見那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場了,方才還安靜的樓下此時一片哄鬧之聲,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夏錦華似乎什麼都聽不見了,等葫蘆娃來喚她幾聲的時候,她才一臉茫然地轉頭來瞧著她。
砰——
一聲急響,門被人急匆匆地推開了,司空絕風風火火地走進來了,一把便拉住了夏錦華:“夫人,戲散場了,我們走。”
夏錦華如夢方醒,瞧見司空絕神色是非同一般的嚴肅和冷峻,眉間似乎是綴著千斤,掛滿了化不開的愁。
“怎麼了?”
夏錦華被拉住出門,到了一樓的大堂之中,卻發現那大堂一片哄鬧,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件,所有人都驚恐地往外麵退去。
夏錦華的腦子還是一片‘轟隆’聲,似乎是什麼都聽不見了,眼神木訥地看了一眼司空絕,卻發現他唇邊多了一個唇印。
她腳下的步子動著,但一直看著那唇印,直到出了那戲園子,夏錦華還是緊盯著那唇印。
那分明是一個女子的口脂所印下的。
司空絕方才去了何處?
鋼鐵俠去趕馬車過來,眾人站在門口等著,司空絕一直拉著夏錦華的手,一言不發,不知道在作何感想,但是這幾人的氣氛卻是非同一般的怪異和微妙。
所有人都瞧見了司空絕臉上的那一個唇印,也瞧見了夏錦華的眼神,紛紛頭皮發麻,心裏默默地為司空絕點了根蠟。
最終還是南極看不下去了,輕咳一聲,引起了司空絕的注意。
麵對司空絕那茫然的眼神,南極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腮幫子,裝作是拍蒼蠅的模樣,接連拍了幾下,司空絕才反應過來,一摸那臉上,便是一手的口脂。
他麵上顯出了幾絲惱怒了,握著夏錦華的手,道:“方才我見了那羲鳳,被我踹下樓去了。”
事情很簡單,傲來國來人,兵分兩步,一路找司空絕,一路找夏錦華。
那邊是美人計,這邊卻是威逼利誘。
羲鳳誘惑司空絕加入傲來國的陣營,美人權勢兩重收獲,他曾經求娶羲鳳不得,心中或多或少還有些念想,男人嘛,對於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有著別樣的情懷。
羲鳳便是抓住了這一點,來誘惑司空絕屈服。
羲風那一邊,卻是以司空絕的健康為誘餌,利誘夏錦華同意。
羲風自信滿滿,從夏錦華這裏入手,一定能得手,夏錦華也確實是動搖了,隻等羲鳳那邊司空絕鬆口了便成事了,傲來國將再添一員猛將。
但是沒想到,羲鳳那邊,談判還沒正式開始,羲風便偷吻了一下司空絕的臉,被之毫不客氣地一腳踹了出去。
戲園裏麵的人接連出來了,聽見有人議論道:“哎喲喂,嚇尿我了,忽然一個人從天而降,幸好大爺跑得快!不然就被砸成肉餅了。”
“倒黴,來聽個戲,還遇上這種事情!”
眾人才明白,方才戲園裏麵的騷亂,就是因為司空絕將羲鳳給直接從二樓的包廂,直接踢到了一樓的大堂裏麵,還撞破了一道窗。
簡直跟個沙包似的,幸得羲鳳本事有幾分修為,不然造成腦震蕩了。
車子來了,司空絕拉著夏錦華便上車,但不想,才將夏錦華給送上去,那戲園子的方向,便傳來了女子聲嘶力竭的怒吼:“司空絕,你給我站住!”
夏錦華回頭一瞧,見一個女裝的羲風正站在那戲園子的門口,叉腰看著司空絕。
不對,那是女裝的羲鳳,這兄妹倆穿了男裝是個俊美男子,穿了女裝,便就是個絕色女子,但如今,羲鳳的麵上,除了怒火,已經找不出其他來。
司空絕頭也不回:“滾!”
隻是一個字,那羲鳳便惱羞成怒,想自己一個公主,不惜降低了身段來勾引一個男人,竟然被男人一腳踹了,還讓她滾!
她幾步便追了上來去,卻被身後的羲風給拉住了:“隨他們去吧,總有一日,他們會上門來求。”
羲鳳這才止住了怒火,羲風卻雲淡風輕,夏錦華已經上了馬車,掀開了小窗子的簾子,偷偷地瞧著他們兄妹倆。
一個氣極敗壞罵爹唾娘,一個雲淡風輕勝券在握,夏錦華的目光,從這個,跳到那一個,看看羲鳳的女裝,再瞧瞧羲風的男裝,正腦補著羲風穿女裝的樣子……
那微妙的眼神正巧被羲風給瞧見了,似乎是察覺出了她的猥瑣想法,怒而折斷了手中的乾坤碧玉扇。
夏錦華夫妻倆已經坐車離去了,夏錦華關了簾子,回頭瞧司空絕滿麵陰雲,臉上那唇印的方向已經被他給擦去了,卻還在擦,似乎是嫌棄至極。
夏錦華軟軟地將身子靠了上去,從懷中看著他:“絕哥,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