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年……知道麼,祭荊家族的回歸,需要一個年歲再多兩百年的大少主。”
歐別洛抬眼看向窗外,隨手將一邊不斷拂動的窗簾撩開,“至於……”
他沒有再繼續,對於那個名字,仿佛在一瞬間,生疏了兩百年。
可是,昨日一切,仍然曆曆在目。
隨即湧上的,仍是刻骨銘心的痛與恨。
隻是已經沒有任何流露。
“好一個借口。”
歐冷歌冷冷嘲諷,“歸根結底,你還不是為了那個禍害。”
“吃也吃了。”歐別洛挑起長眉,唇邊有一絲揶揄,“你能怎的?”
冷歌眯起了眼睛。
漓月怔了怔,偷吃藥丸後的大哥,就連調侃,也有一股子的深沉穩重味,而且,聲音似乎也更渾厚了一些,讓威脅的意味更加撼人心魂,仿佛有一記悶鼓敲在心上。
“如果。”冷歌看著歐家長子,一字一頓,“我可以殺了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下手。”
他冷著臉,黑著眸,邁開長腿,打開門,走了出去。
漓月忿忿地看大哥一眼,重哼一聲,也轉身離開。
書房中,獨獨剩下一個人。
歐別洛在窗台站了很久,將書架最上方的一本相簿合集拿下來,翻開,紫荊叢旁,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白襯衫,緊身褲,身材修長有致,麵顏明媚清麗,笑若璨花,烏黑的秀發有幾縷掃過臉頰,趁著波光熠熠的眸子,整個人美到了極致。
大四戀愛期間,盡管她就在身邊,他每次翻到這張照片,心頭仍是不由自主地蕩漾。
隻是,她不告而別之後,他一樣的感覺被明顯割傷。
如今,卻是一種想要撕裂又想要緊緊握住的衝動。
之前一打開相簿就會狠狠地闔上的他要,此刻卻慢慢地,一頁頁翻下去,眼眸漆黑深沉,唇角有些微的勾起,白離堇嗬白離堇,算著這個時候,樓錚的毒癮應該快要發作了吧?你可能還蒙在鼓裏,連他為什麼會變成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都不知道呢!
西歐平原的風不斷撲在臉上,淚水模糊了雙眼,白離堇緊攥著樓錚逐漸冰冷的手,一手捂住腹部,不顧一切地向前奔跑,來不及看他的模樣,隻抱著一個似乎已經不存在的信念,用這一生最快的速度去爭取。
雙腿越來越無力,仿佛已經不是她自己的,隻在機械地邁動,腳下不知硌到了什麼,忽然一個踉蹌,她的手頹然鬆開,身體直朝地上倒去,幸虧是側著,沒有傷到腹部,然而,她已經疲倦到無法爬起來,雙眼大大地睜著,頭暈目眩。
模糊的視線中,一個人俯身下來,用有些顫抖的手,抱起她,一步步地向不遠處的別墅走去。
垂視著她的那雙眼睛,光芒渙散了大半,支撐著她的身軀,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微微痙攣著,仿佛在用意誌極力克製,溫涼的,帶著某種異樣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她虛弱地張了張口,“錚,放我下來,我帶你回別墅。”
沒有任何回應,那個一直在用生命愛她的男人的腳步越來越緩慢,卻一步步堅決無比,別墅慢慢地近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撐到那兒,然而,隻想在身體還勉強受控製的情況下,將她送到安全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