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一行人離開寺廟後,主持大師回了自己的廂房,廂房內的木床上躺著一位白衣男子。
男子睜著眼,一旁的小和尚為他清理傷口,哪怕是傷口粘著衣裳,傷口早就是血肉模糊。
他也沒痛哼一聲,隻是目光空洞的盯著屋梁。
主持大師擔憂道:“世子爺傷勢很重,是何人所為?”
男子的聲音溫潤如玉,如環佩相擊,“除了那幾個,還能有誰。”
“世子爺安心在寺廟養傷吧,咱們的大計還得徐徐圖之。”
男子不置可否,隻是疲憊的合上雙眸。
容澤阿,容澤,你這前半生過得真窩囊。最疼愛的奶娘被迫害至死,自己還身受重傷,若不是那女子,自己早就失血過多一命嗚呼了。
既然上天不肯取走他的命,證明他命不該絕,那麼曾經踐踏過他的人,他勢必要千百倍討回來。
回程的路上,沈棠果斷地與陸景沉共乘一輛馬車。畢竟陸景沉的馬車大寬敞,裏麵還鋪了柔軟的毯子,躺在上麵可舒服了。
沈棠滿足極了,馬車裏又暖和,她不消一會便有了困意。索性趴在馬車裏的小案幾上,進入了夢鄉。
陸景沉見狀便解下大氅動作輕柔地披在沈棠身上。睡夢中的沈棠似乎看起來比平時嘰嘰喳喳的樣子可愛多了,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噘起的嘴。
是做了一個香甜的夢嗎?她的皮膚看起來很柔滑。
他鬼使神差的探出手去,輕輕地捏了一下沈棠的臉頰。嗯,不出意料的柔軟,像白淨的麵團,還挺舒服的。
順勢再捏了幾下。
沈棠迷迷糊糊隻覺得臉頰癢癢的,她眉頭微蹙,惱火的伸手。
再然後,陸景沉的一隻胳膊便成了沈棠的墊枕,被她枕在腦袋下動彈不得。
沈棠蠻橫的如同熊抱一般圈著他的胳膊,陸景沉掙脫不得,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沈棠短暫的一覺後格外的精神氣爽,大約是運動量夠大,又爬了石階又在寺廟裏到處逛,耗費了不少體力。
她伸了個懶腰,然後發現身旁的陸景沉有意無意的揉著自己的胳膊,麵色也有些苦惱。
沈棠納悶了,陸景沉又沒幹嘛怎麼還一副腰酸背痛的模樣,而且看自己的眼神還充滿著一股幽怨。
“咦,馬車怎麼忽然停了呀。”
馬車車夫隔著青布簾子回道:“回二少夫人的話,前麵有別家的馬車出了故障阻擋了道路。”
“那好吧。”下山的那條路本就狹窄,她們也沒辦法強行越過別家的馬車前行。為今之計,隻有等。
又過了一會兒,沈棠隱約聽見對話聲,馬車車夫猶豫地開口道:“二少爺,少夫人,那家馬車主人自稱是林家小姐,向咱們借人手去幫忙。”
沈棠有些好奇,隨口問了句,“哪個林家?”
馬車車夫恭敬道:“是林伯侯府,小的瞧見了馬車上懸掛的玉牌。”
沈棠倒吸了一口涼氣,十分緊張的回首看了陸景沉一眼,見他聽見林伯侯府幾個字也是神色分毫未動,這才稍微安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