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婉看他神情專注,一心都撲在書卷上。怎麼那些比他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嗎?氣不打一處來,衝出了屋子。
守在書房外的硯池瞧見阮婉氣勢洶洶的跑出書房,本想上前詢問,奈何別看阮婉腿短,但小短腿小跑起來也是非常快。
不多時,她再次回來,手裏多了壺熱茶。
硯池哂笑,原來她是煮茶去了。
依舊是加了枸杞的普洱茶,阮婉冷著臉給陸景沉倒了一杯茶。
然後自覺的站在書案前,盡職盡責的研墨,經過這幾日的研墨。她已經不如最初那樣笨手笨腳,也逐漸得心應手起來,研墨未免無聊,神思漸漸飄遠。
崽他今日得了自己繡的荷包,笑的這麼開心,哎喲。真是太可愛了叭。
長相遂了陸景沉的好皮囊,嘖,長大了也是個招蜂引蝶的!真是犯愁,不知崽將來會娶怎樣的妻子呢?
溫柔大方,知書達理?
不行,崽現在儼然被陸景沉培養成了個小書呆子。還是得找一個性子活潑的妻子,活潑過頭,崽會喜歡嗎?
算了,還是先不要想的那麼長遠。
崽好像很喜歡她親手縫製的荷包,下一次可以考慮給崽崽親手做糕點。崽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吃貨。雖然自己廚藝不精,但是可以學習。
她心裏頭想著事,手下的動作自然放緩。有一搭沒一搭的研墨,時而蹙眉,時而舒展眉梢。落入陸景沉眼裏,那便是阮婉魔怔了。
“夠了,你不必研墨了。”他語氣冷硬的道,含著幾分慍怒。
阮婉求之不得,連忙丟下手中的活,甩了甩手腕。
笑眯眯的道:“那奴婢不打攪少爺辦公,奴婢先告退了。您也早點就寢。”
說完,阮婉就要端起木盤離開。
“你去哪?”
阮婉理所應當回道:“自然是回我的屋子睡......”後麵的話她硬生生塞了回去,隻因陸景沉的麵色登時陰沉的厲害。
“你若是回房歇息,倘若我要喚你,你如何聽得見?”
“那您的意思是?”她都累了一天,難道大晚上的還得站在書房,陪著陸景沉辦公嗎?
“屏風後有張小榻,你且睡在那,我若是要使喚你,你也能聽得見。”陸景沉平靜的開口。
阮婉震驚了!狐疑的瞅著陸景沉,這廝今晚有些不對勁!
難不成是記起了什麼?不然怎會留自己在書房內伺候,還讓自己睡在小榻上。
陸景沉被阮婉熱切的視線盯的整個人都不自在,麵無表情的道:“你這麼看著我作甚?”
阮婉略有失望,暗自歎了口氣,癟了癟嘴,隨口胡謅亂扯,“少爺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奴婢對少爺的敬仰猶如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聽著她的胡言亂語,陸景沉額頭青筋直跳,按了按眉心。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見阮婉已經繞過屏風,不見身影。
這小榻大抵是陸景沉平素小憩睡得,榻上鋪了薄薄的棉被。
阮婉站在小榻前,突發奇想,這小榻上長且黑的發絲,到底是陸景沉的,還是旁的丫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