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屋子裏的血腥味,瞥見倒在地上還吐著血沫的崇文帝,惶恐道:“父皇?來人啊,快救駕!”一邊揪著身旁的將領衣襟,“快,傳太醫!”
容澤眉目泠泠看著太子佯裝惶恐不安的神色,冷幽幽的笑出聲,“太子,當真是演戲的好手,誰人不知你取而代之當皇帝?狗皇帝遲遲不讓位,你能一直甘居東宮之位?我替你除了狗皇帝,你應該感謝我。”
“放肆!逆賊,本殿倒是沒看出你的狼子野心!你竟敢做出弑殺天子的大不逆之事,來人啊,諸將領聽命,誰能取得逆賊首級者,加官進爵,賞白銀!”
太子此言一出,將領們皆是蠢蠢欲動。
容澤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處於下風。身上多了十幾道傷口,手持長劍,劍尖抵在漢白玉地磚上,劃出“刺啦”難聽的聲響。
鮮血滴在地上,寡不敵眾的後果,唯有死路一條!
可他即便是死,也不能落入太子手中。
有人持刀砍到容澤膝蓋上,他單膝跪下,狼狽的吐出一口血沫。
他仰著頭哈哈哈的大笑,反手一劍穿透胸口,平靜地闔上雙眸。
“太子殿下,人沒氣了。”
“好,諸位擒刺客有功,事後本殿會論功行賞。”太子說完後,又換上一副悲戚的神色,快步往仰躺在地上的崇文帝那走去。
崇文帝尚且還吊著一口氣,太子小心翼翼的攙扶起他,湊到他耳邊,“父皇,您還有什麼臨終遺囑,全都告訴兒臣吧。”
崇文帝瞪大了鷹目,這逆子,竟然不派太醫救他,反而是假惺惺作態!
崇文帝拚盡最後一點力氣,握緊太子的手,“你...你......”
目光漸漸渙散,可惜是回天無力之兆。
太醫上前顫巍巍的把脈,惶恐跪地,“太子殿下恕罪,陛下......陛下駕崩了。”
“父皇......”響徹仙雲殿的悲鳴呐喊,諸位將領麵麵相覷,皆是露出悲憫之色。
有人道:“太子殿下,陛下已駕鶴西去,朝不可一日無君!還請太子殿下主持大局!”
“是啊,太子殿下,陛下駕崩。您作為儲君,理應順應天勢登基。”
國之大喪,太子撫棺痛哭流涕,滿朝文武皆是有目共睹。
不過這些都同陸景沉與阮婉無關,她隻是窩在陸景沉懷裏,感歎,果真是命定的男主也有不測風雲之時。
似乎她穿書後改變了原書的人物發展的軌跡,現在太子成了皇帝。而原男主容澤化為一柸黃土,消失在浩瀚曆史長流中。
“陸景沉,我忽然懷念起在萊陽的日子。”阮婉輕聲道,萊陽的日子自在逍遙,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也遠離了京城的爾虞我詐。
太子也並非善類,為君者無心。
她不願陸景沉入朝為官,自己跟著提心吊膽。
“好,你若是喜歡,咱們改日就回萊陽城住些日子。”陸景沉垂眸凝視著她,他還沒告訴阮婉。他早有計劃,已經在萊陽買了一處地宅。
“那你舍得繁華的京城嗎?那些權勢?”
陸景沉眉梢一挑,“有何不舍,這天底下,我最舍不得的,唯有一個你。”
阮婉莞爾一笑,踮起腳尖,一吻落在他下巴處,“你真好,這輩子能遇見你,我何其有幸。”
陸景沉聽罷,眉眼含笑,緩聲道:“我亦是。”
這浮世紅塵裏,能遇見一個你,幸也。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