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住在客棧,大人不必擔心,好意在下心領。”蘇沉香做了個揖,不想再糾纏下去,“那在下便先行告辭,若有什麼事,再尋在下也不遲。”
李耀忙拱手道謝,蘇沉香笑了笑,與三人一同,回了客棧。
當下夜裏,蘇沉香聽得街上一陣火光撩起,更有人燃著火把喧鬧,她毫無睡意,欲出去。卻見門前立著一個人影。
雖是黑夜,沒有燭火照映,蘇沉香也能分辨的出,這人是誰。
若不是已習慣蹇青柏這般進出,她當真會嚇一跳。見她被這吵鬧驚醒,蹇青柏隻淡淡道:“知府二小姐隻剩下一口氣,知府教人來尋你,說是尋得你,便要將你碎屍萬段。”
蘇沉香挑眉,對李耀這般做法卻是不解:“我要他吃這藥,他卻給了他的女兒,他這般行為,你教我如何?!”
所謂仙藥,不過是禦寒丹裏加了幾味令人暫無知覺的藥,吃了這藥,起初渾身冒汗發熱,最後會毫無知覺。隻有吃了她的解藥,才可相安無事。
她瞧向蹇青柏,看得出他眸子裏的怒意,她冷笑:“就允許你們當官的搜刮民脂民膏,欺騙百姓,就不許我為民除害?”
蹇青柏無言,與她默默對視,緩緩,才道:“這萬州城百姓,對這個知府都是讚不絕口。就因為河妖之事,你便認為他是惡人,一個人若是偽善嘴臉,為何全城百姓都愛戴?若是他坑害百姓,那也是百姓願意被他坑害。你這般插手,已是有違人倫。”
好一句有違人倫。
蘇沉香被他氣的渾身發抖,這萬州城日夜被這河妖叨擾的不成樣子,她出手相助,反倒是害了人?
任她如何也未曾想到,蹇青柏竟然會這般說!
她冷笑:“既然如此,你為何要給我金牌,讓我去見知府?!”
分明是覺得她有違人倫,為何要幫?蹇青柏隻靠在門口,聲音冷了下來:“有些事,若是你不去做,可能會遺憾終身。我不想你抱憾離去。”
這話說的動聽,但蘇沉香已在氣頭上,哪裏還聽得見他說什麼。此時門外響起了陣陣敲門聲,槐夏急迫的叫聲在門外響起:“先生,惹大事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跑?
蘇沉香嘴角揚起一絲輕蔑笑意,她,從未想過要跑。
一把將蹇青柏掀開,她不想看見他,不想看見他那般臉色。他如此反對她做這件事,為何一開始又要支持?
蘇沉香不懂,隻是此時,真的生蹇青柏的氣。
打開門,槐夏維夏背著包袱,秋生也是一臉慌張的係著腰帶,看樣子,也是從夢中驚醒。蘇沉香轉過頭,看了看身後的門。裏麵黑黢黢一片,看不見什麼。
但她能感覺,他還沒有走。
他在等她做一個決定。
“我不走,我要去見知府。”蘇沉香聲音冰冷,沒有絲毫溫度,“既然藥是我給的,那人,我也想治一治。”
槐夏焦急,卻毫無辦法,隻得在一旁絮絮叨叨:“那二小姐自小便身子骨不好,聽聞吃了那藥,受不了那藥效,現在隻剩下一口氣了!”
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說到這裏,槐夏心裏也有些緊張。蘇沉香眸子一暗,訓斥:“慌張什麼!還未見到人,便這般咒人家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