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軒苦笑不得,一人怒目而視,一人得意洋洋,叫他瞎出主意,早就知道顧墨遇上慕伊就不靠譜他還主動摻和進來,這下好了吧,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秦婷看著這顯而易見關係匪淺的兩人,內心酸澀不已,她轉開了頭,也許看看風景更適合自己。
好在這尷尬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四人休息了一會便繼續了爬山的路程,好在之前他們已經爬了一大半,因此四人沒過多久即到達了山頂。山頂有家寺廟,平常人不多,但來過的人都知道,這家寺廟的素菜特別好吃。很多年前顧墨帶慕伊來了一次,為的就是這裏的素食。
慕伊的腸胃不太好,一沾大油大葷的東西輕則反胃難受,重則上吐下瀉,因此基本上以吃素為主。顧墨為了遷就她的口味,基本上帶她吃遍了本地有名的素菜館,哪怕他自己其實是個食肉動物。
故地重遊,往事現眼前。那時那景,仿佛不過昨天。可悠悠歲月已經過去,樹依舊,景依昔,可多少舊人還能相守相依?
顧墨神情複雜地看著遠處盯著自己的女人,看她眼底的哀傷,他知道,她定是和自己一樣,想起了從前,那些美麗如泡沫的從前,在現實麵前被她一戳就破。自己留不住她,他們之間的感情留不住她,他苦苦的哀求喚不回她。
多少個午夜夢回裏徹不能眠,多少次借酒澆愁的夜晚不過是自欺欺人痛的無法呼吸。那個時候她在哪裏?要離開的是她,拋棄自己的也是她,她憑什麼悲傷。
強迫自己轉開視線,他不想對著她流露那些怨,那些恨。千百次在心中發誓要她和自己一樣痛,卻始終無法狠下心。
明軒看著糾結的兩人,心裏長歎一聲。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棲。不知所結,不知所解。不知所蹤,不知所終。
不如如他,做做紈絝,逗逗小姑娘,生活誰過不是過。
老實說當年慕伊那小丫頭一走而之,顧墨消失了整整一個月,那一個月裏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
再見時,他什麼也沒說,隻是人深沉了很多。兄弟們起初都不敢問,後來看時間長了,顧墨也沒怎麼樣,就有人大著膽子說給顧墨介紹女朋友,他二話沒說,摔了酒瓶就走。那時候他們就知道,他沒放下。
明軒也不記得是哪一次,兩人喝酒了,他無意中問起,顧墨沉默了很久,說了句,我沒法去找她,她要走,我隻能等。
顧墨的家庭環境特殊,沒法出國,這大家都知道。但他還是詫異他那句等,他們這個圈子裏,貼上來的女人不計其數,為一個女人等三年,值得嗎?
他有時候想,也許慕伊就是顧墨身體裏抽出的那根肋骨,要他生,要他死。
三年的時光一晃而過,大家都以為顧墨會苦盡甘來。誰知道半年前的一天顧墨爛醉在酒吧,還是工作人員給自己打電話去接的人,他當起正煩躁,掄起袖子就給了顧墨一拳,
“你他媽的發什麼瘋,看你要死不活的樣子,慕伊那小丫頭不是要回了嗎?”
“回嗬嗬,回?回哪裏?他媽的說她想留在那工作四年,告訴我要是等不下去,她也不怪我。”那是明軒第一次看見顧墨眼裏那麼顯而易見濃的悲傷,濃的仿佛快要溢出。
那時候他就想,慕伊那小丫頭可真狠,明知道顧墨愛她快發了瘋,還能說出這種話。
後來顧墨說他們分了手,他也越來越沉默,直到一個月前他看見他身邊多了個小學妹,還以為顧墨想開了,放下了。誰知道慕伊那小丫頭說回就回,而顧墨那丫的,這小丫頭一回來就現了原形。